皇后按捺不住了,走上前来抢了下人手里的鞭子便扬了起来,刚要落下,只听一声“住手”从殿外传来。
皇上,是皇上的声音。
沅稚顿时松了口气,她终于挺不住了,身子软了下来。
动刑的嬷嬷们也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疾步入内,一把揽过瘫软在地的沅稚。
都公公一旁跟着琥珀。
琥珀见沅稚伤成这样,心疼得不行,好在她没有辜负沅稚的嘱托。
皇上将沅稚抱起,放在床榻上,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快宣太医!”
皇后懵了,楞在了原地。
今日沅稚受了一天的教训也不见皇上有一丝动静。
怎的偏偏这时候来了。
这一瞬,皇后慌急了。
她直挺挺跪下,解释道:“皇上!皇上!不是臣妾的错,是丽妃,丽妃说她偷了东西,本宫是皇后不可纵容此事的发生啊,不过是教训了她一下。”
皇上冷冷地看着她道:“丽妃何时说香囊的事了?!”
“什么?!”不对啊,明明不是这样的,皇后脸色煞白,缓缓跌坐在地。
“怎么会是这样,今日一早,竹青来报与本宫,说是丽妃在宫外…”皇后越说越觉出不对,直到看向榻上虽虚弱却挑衅的目光,明白过来了。
是沅稚!是她!她竟然!
皇后恍然大悟,那么皇上此刻来乾坤宫也是沅稚的计划了?
“皇后苛待嫔妃,德行有亏,搬出乾坤宫去祈福殿为皇家祈福!去吧!”
皇上一刻也不想看到皇后的脸了。
“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臣妾再也不会这样了!臣妾还有皇子要照顾呢!不能去祈福殿啊!”
皇后声泪俱下地求情。
她是忘了,以前沅稚怎么帮她出谋划策争宠的。
好不容易才与皇上琴瑟和鸣诞下皇子,这一次,前功尽弃了,还连累了小皇子。
若去了祈福殿,那便是与冷宫无异,她可是皇后啊,怎能如此。
不,她不能去。
皇后只能搬出太后了。
“皇上,不能不顾及崔氏的脸面和太后的脸面啊!”
不提太后还好,一提,皇上便万般不耐。
“哪怕是太后,当初为皇后时,也是忍着,如你这般放肆了么!”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敢插话。
提起宸妃,皇上便是那吃人的老虎,即便是太后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肆意讨论宸妃的是非。
太医此时赶来,诊脉开了药方。
沅稚是寒气入体加之受刑刺激,整个人虚弱得很,必得静养。
在这过程中,皇上一直陪在沅稚床榻边,握着沅稚的手。
这还是沅稚封贵人以来,皇上第一次主动,他的掌心滚烫正好暖了沅稚。
皇后见皇上对沅稚这般,气急败坏,起身嚷道:“皇上不就是见这个贱人与宸妃长得像么?难道皇上还有恋母情结?!”
此话一出,吓得殿内众人纷纷跪下。
恋母?!亏皇后说得出口,蠢得可以,沅稚心里暗笑,崔蓉雪啊崔蓉雪,这么多年是一点没有学会怎么当皇上的贤内助,这话竟然也能说。
“放肆!看来朕是对你过分好了些!来人!将小皇子送与沅贵人抚养,皇后言语无状,即刻送离乾坤宫!脱簪戴罪,罚你抄写佛经百遍!朕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了!”
皇上怒目而视,浑身颤抖,恋母这个词深深扎入了他的心里。
他对母妃的依恋怎么能让崔蓉雪侮辱成这个样子,他不容许别人玷污。
以前,崔蓉雪在沅稚的授意下,总会无意间宽慰思母的皇上,疏解他的不安。
在这方面,还是沅稚懂皇上一些,这不过是儿时的念想罢了。
“拖出去!”
见皇后不动,皇上强行执行。
崔蓉雪也意识到方才话的不妥,可已无法收回了,她懊恼也无用。
“臣妾…自己会走。”
皇后自知无力回天了,这几年的心血怕是白费了。
刚出殿,皇后回头瞧见沅稚回以的讥笑,捏紧了拳头。
等着,本宫还会回来的!崔蓉雪暗自发誓。
“皇上,怎的这时来了?”沅稚明知故问。
皇上缓了缓情绪:“方才不是你让琥珀去找都公公么?难道不就是想让朕来么。”
皇上识破了沅稚的小伎俩。
这是沅稚故意的,偶尔总得露出点小破绽,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