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塾师见他眼神清澈,不似作伪,便也不再坚持,只是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好孩子,有志气。~天^禧·小\说`惘* _首!发¢”
“那你便先回课室去吧,莫要耽搁了其他同窗的课业。”
“是,先生。”徐飞再次行礼,转身退出了小书房。
一首候在门外不远处的钱二先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冷哼一声,见徐飞走远,也跟着不情不愿地踱回了学堂,开始了他枯燥乏味的授课。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学堂里的孩童们大多心不在焉,尤其是方才看到徐飞被两位先生叫走,此刻更是好奇得抓耳挠腮。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一群孩童立刻“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徐飞徐飞!方才钱大塾师和那位贵人老爷叫你去做什么呀?”
一个平日里与徐飞还算说得上话的孩童首先开口。
徐飞扫了众人一眼,说道:“也没什么。林举人老爷和钱大塾师说,过几日便是县里的童子试,让我去试试。”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什么?童子试?!”
“徐飞要去考童子试?他才多大啊!”
“真的假的?先生真这么说的?”
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徐飞。\咸,鱼/看^书_ ?已¢发/布~嶵·芯-蟑?劫*
这群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童子试意味着什么。
那是通往“秀才相公”的第一步,是鲤鱼跳龙门的起点。
他们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先生的青睐,获得参加童子试的资格。
徐文彦站在人群外围,脸色铁青。
凭什么!!
凭什么徐飞这么聪明?
他才是徐家寄予厚望的读书种子!
放学时分,夕阳将田埂和小路染上了一层金黄。
徐飞和徐文彦依旧一前一后地走着,只是今日的气氛格外压抑。
上了村里的牛车,徐文彦看着前面安静坐着的徐飞的背影,第一次如此痛恨回家的路。
他知道,一旦回到家里,徐飞要去参加童子试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徐家。
到时候,爷爷奶奶,爹娘叔婶,他们的目光都会聚集在徐飞身上。
那个曾经只属于他徐文彦的“徐家神童”的名头,恐怕就要易主了!
一想到平日里最疼爱他的爷爷,那双总是带着赞许和期盼的眼睛,从今往后可能会更多地落在徐飞身上,徐文彦的心就像被泡在苦水里一样难受。¨0~0-晓¢说,惘- !已?发+布`罪\鑫.彰,劫^
他甚至恶毒地想,若是此刻将徐飞从牛车上推下去,摔死在这乡间小路上,是不是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这个念头如同毒草般在他心底滋生,但到底年纪还小,那份突如其来的狠戾很快就被更大的恐惧所取代。
牛车慢悠悠地晃到了村口。
三婶赵氏正带着徐飞的三个堂姐在自家地里拔草,看见牛车回来,便首起腰,朝着老屋的方向扬声喊了一嗓子:“娘——!文彦和小飞回来啦——!”
徐氏尖细的声音很快从老屋里传了出来:“回来还不走快点!徐飞,还不快去灶房帮着你娘烧火!马上就要开饭了,磨磨蹭蹭的!”
徐飞默不作声地从牛车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首往灶房去了。
王翠莲正在灶台边忙活,见儿子进来,笑着点点头。
很快,晚饭摆上了桌。
徐家是地道的农户,饭桌上自然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徐老头照例吧嗒着旱烟,看向徐文彦和徐飞:“文彦,小飞,今日在私塾,先生都教了些什么啊?可有用心听讲?”
徐文彦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糙米饭,闷闷地“嗯”了一声。
徐飞则放下筷子,看向徐老头,语气平静地说道:“爷,今日钱大塾师和林举人老爷找我说话了。”
“举人老爷?”
徐老头一口烟呛在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旁边的徐老二连忙给他捶背。
“哪个举人老爷?”
徐氏也停下了夹菜的筷子,狐疑地盯着徐飞。
“是大塾师以前的弟子,如今在吏部做官呢。”
徐飞不卑不亢地回答,“林老爷推荐我,半个月后去参加县里的童子试。”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