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着戒尺,却没有再敲击一下。
然而,在他那平静的外表下,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却像微光一样,在他心底悄然亮起。
这个孩童看上去不过西五岁,有胆气,有急智,更有这等过耳不忘(或者过目不忘,暂且不明)的天赋……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这等资质,着实难得。
私塾内外,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一些压抑不住的倒吸凉气声。
片刻之后,寂静被低语打破了。
“他……他真的背出来了?”
“一字不差!而且听着还挺有味道!”
“我的天,徐文彦不是说他家的兄弟姐妹都不识字吗?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是蒙的?可这么长,怎么可能蒙得这么准?”
“不可能蒙的!你们没看他背的时候那样子吗?根本不像!”
各种议论声像潮水一样低声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诧。
而钱二先生,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凉,脑子嗡嗡作响。
掏学费?一年的束脩?这得多少钱啊!
白花花的银子就要这么飞了!
这可是在他大哥面前立下的赌约!
钱都是大哥管着呢!
这要是知道他这么轻易就把钱输了出去,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脑子飞快地转着,眼神滴溜溜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瞟去,心想趁着大家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赶紧悄咪咪地溜之大吉!
只要他离开了,这事儿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刚要猫着腰往门口挪动,还没走出一步,一个威严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响:
“老二!”
钱二先生浑身一僵。
他缓缓地转过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对三角眼都快挤没了。
钱大塾师依旧坐在那里,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想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