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很是敏锐,一下就猜到了赵煦的想法。
嗯——
赵煦微微颔首,低声说道,“太玄是重才,若是在朕身边担任幕僚,太过浪费其才。”
“但太玄祖上不显,不能蒙荫为官,现科举又刚过,若是通过科举,还需再等三载,这与朕之谋划不符。”
“因此,现在让太玄入朝,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入太学上舍,通过今年的三舍考核,拿到上等,便可直接入朝为官。”
“现在朕希望子瞻先生,能将太玄收入苏门,为其正名,指点其经义,在月后举荐入太学,直入上舍。”
“官家放心,昨日太玄已与臣说过,三日后臣会为太玄举办入门宴,为太玄传播名声,指点其经义,举荐他入太学。”
“而且,臣昨日特意向太学正李格非交好。”
“有臣的举荐,以及李格非的担保,应该能让太玄直接进入上舍,在今年参加上舍考核。”
“若太玄能得上等,便可赐进士及第,直接授官。”
“李格非已经调任起居郎,找他不妥。”闻言,赵煦皱眉摇摇头说道,“况且,李格非一位九品学正,即使有王相之婿的身份加持,即使有你的举荐,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让太玄入上舍,参加今年的上舍考核。”
说着,赵煦停顿了一下,对苏轼问道,“子瞻先生可知,现任国子祭酒是谁?”
“乃王安石之徒,陆佃。”苏轼道。
“陆佃。”
赵煦皱眉,他对陆佃既熟悉,也不熟悉,熟悉是因为陆佃是王安石的徒弟,标准的新党,是未来陆放翁的爷爷。
不熟悉呢!因为从他继位开始,陆佃就被外贬。
等到他好不容易亲政,结果陆佃又与曾布不和,依旧在外,没能回到中枢。
不过,陆佃现在还在职位,若是油盐不进,在这上面上卡住李助,也能让他损失了一份算计。
沉思良久,赵煦说道,“苏师,你曾反对过王安石新法,与新党之人有仇,这国子祭酒,既然是陆佃,那太玄入苏门不妥。”
“午时,王相会来授学,届时朕会让王相收太玄入门,以左相之势,让太玄入太学上舍,朕想来,有王相出面,陆佃即使再不愿,也得认下。”
“官家所言甚是,是臣欠考虑了。”苏轼闻言,面露苦笑。
他不是两党之人,却是被两党之人排斥,这官当得,多少有些失败。
“子瞻先生不必介怀,你也是一心为朝堂而已。”赵煦安稳道。
“多谢官家宽慰。”听了赵煦的话,苏轼的郁闷减缓了一些。
随后,赵煦继续道,“子瞻先生,现在翰林学士尚差一人,你可有推荐之人?”
“官家,臣还真有一人要举荐。”苏轼思虑片刻后眼睛一亮。
“何人?”赵煦好奇道。
“端明殿学士,范镇。”苏轼举荐道,“范镇性情刚直,学识深厚,虽涉及旧党,但也是懂变通之人,对新法也不是完全否定,与臣之观点相合。”
“算了,还是再说吧!”
赵煦果断摇头拒绝。
范镇是士大夫中的代表人物,虽学识深厚,但同样也最是看不上武人,并且性格刚直顽固,仗着太祖留下的刑不上大夫,他行事颇为霸道。
若不是死得早,等赵煦掌权时,也会让人将其贬出中枢。
苏轼闻言,就知道赵煦不喜,也不好再行举荐,便转移了话题,与赵煦重新聊起了新法之事。
赵煦也不做他想,将自己对新法的一些看法一一告知,其中还特意提及了,方田均税法,并结合后世的一些理念和想法,对方田均税法,进行了改动,形成一道全新的政令。
一个时辰以后,苏轼脸上带着震惊,急匆匆的离开宝慈宫。
赵煦趁着时间还早,让李助在书房等候,带着童贯、王进以及杨怀玉三人,前去给高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