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九曜默然凝视:“你是哪里人?”
卫玉一扬眉:“来自京城。?k~s¨j/x¢s!.,c′o*m*”身份已经暴露,她也不必隐瞒什么。
少年眉尖的蹙痕明显地深了些,双眼将她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
看得出他似乎还有疑问,但并没有问出口。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相隔咫尺,每个人的目光时不时在对方面上身上扫过,但话却少的可怜。
室内的气氛如此尴尬,莫说是飞廉跟武都头安县丞,连叫卫玉进门的猫爷都感受到了,竖起尾巴在两人之间不住地窜行,好像在尽力打破两人间的僵局。
但宿九曜只默默转开头去,而卫玉乐得如此,赶紧找了个由头告辞。
夜雨淅淅沥沥地又开始下。
安县丞陪着卫玉往房间去,说起明日要回县城的事。
“我定在明日寅时过半启程,武都头不放心宿九,要多留两日。”安澄对于卫玉的钦佩可谓五体投地,言语中透着恭敬:“先前卫巡检说过也要离开,不知可定了行程?”
卫玉回想方才跟宿九曜面面相觑之态,道:“明日就很好。?8\8`d,u^s_h*u+w+a`n\g~._c,o.m!”就是不知道黄士铎那老狐狸肯不肯轻易放自己走。
安澄试探问道:“那不知卫巡检身边可有人跟随?”他怕卫玉不悦,补充道:“我并非大胆探问您的行程安排,只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长怀周遭多有山林,不算太平。先前又总看到卫巡检一人独行……怕有不妥。”
卫玉一笑:“多谢安县丞提醒。”
就在此刻,黄士铎身边一名亲兵走来,行礼道:“卫巡检,黄总镇有令,卫巡检若要留下自然及好,但您若有事要离开,总镇会派人护送,任由巡检自己意愿。”
卫玉微怔。
她自然明白,黄士铎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会强留自己了。
看了眼身边的安澄,卫玉道:“正好儿,我打算明日跟安县丞一同启程。不知县丞意下如何?”
安澄正专心听她说话,猛听了这句,大喜过望,笑到:“好好,这样自然最好不过。”
亲兵闻听,便自回去禀告。
当天晚上,卫玉独自在客房安歇,听到外头夜雨敲窗,心底浮浮沉沉不知有多少的旧日片段涌了出来。¢优-品_暁¢税/枉. -免^费¢悦?黩\
那些隔世的旧事,她非常的不愿意回顾。
曾经,卫玉跟宿远炙之间第一次见面实在不算融洽。
饕餮将军宿远炙还未战功赫赫名震朝野的时候,第一次进京就跟她闹得不快,满城风雨。
不知何故,宿远炙跟她身边的护卫阿芒大打出手,武功过人的阿芒竟还吃了亏。
当时卫玉身为纪王殿下面前最当红的“亲信”,又且护犊子心切,哪里能忍这口气。
于是她暗中跟九城步兵衙门的张统领通气,两方联手,好歹教训了宿远炙一顿。
谁知,两年后宿远炙再进京的时候,正是卫玉陷落天牢、最狼狈无助的时刻。
听说进京受封的饕餮将军宿远炙前往探望,理所当然的,卫玉以为他是来报复自己的。
说实话,天牢本就阴森可怖,宛若地狱。
可那一切的恐怖,都比不过一个旧日之敌站在面前,尤其是他的脸上还是那样狰狞的饕餮刺青。
隔着栏杆,卫玉只看见一双亮灼灼仿佛闪烁寒光的眼睛,简直如同鬼魅修罗,又像是哪里下山的饿极了的猛兽。
那会儿宿远炙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默默地凝视着她。
卫玉自己则脑补了一百零八种花样百出的酷刑,差点儿把自己吓晕过去。
宿远炙什么也没做,悄然离开。
紧接着,是一道赐婚的诏书。
卫玉没料到,世间那么多的刑罚,宿远炙竟然选了最刁钻的一种。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所谓“刑罚”,并非如她所想。
至少,那段日子,是她少数愿意偷偷回忆的。
毕竟她一辈子最喜欢的种种美妙甘味,都在其中。
比如春天的北风雪塔,冬天的萝卜顺气汤,秋日的桂花鲜栗羹,新鲜才出的脆嫩栗子用糖煮,清甜细腻的藕粉做羹,加金灿灿浓香扑鼻的桂花,解腻的青梅片调味,不管卖相还是味道,堪称双绝。
还有许多她从未听过从未尝过的美食,不仅将她的身体补养出色,连心里的毛病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