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岩石壁障,长着翅膀的狐狸在空中投下闪烁着异光的孢子,整个森林仿佛都活了过来,对这些“铁皮罐头”发起了愤怒的驱逐。
队长【山岩】看着一名队员被花粉喷中,陷入昏睡后被藤蔓拖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在他即将授权使用致命武器的瞬间,一个平静的声音,首接在战场上所有生物的脑海中响起。
【都停下。】
宁远不知何时,己站在战场中央。
他没有散发任何威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他本就是这森林的一部分。随着他的出现,所有暴走的自然元素,藤蔓、岩石、狂风,都在一瞬间平息了下去,像一个正在哭闹的孩子,突然看到了最敬畏的家长。
所有被称为“妖精”的生物都停下了攻击,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
一个拄着活树根拐杖的妖精长老走了出来,用风吹树叶般的古老语言质问:“你们这些‘铁皮人’,为何要来伤害我的家园,掳走我的孩子?”
“伤害?”宁远看向那名被救回的队员,以及被低温喷雾冻结的“梦光花”样本,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
人类的“科学采样”,在妖精的“自然”视角里,就是一场残忍的“杀戮”与“囚禁”。
“这是一个误会。”宁远没有过多解释,而是伸出手。一股纯粹的、不带任何属性的意志,化作温暖的微风,拂过那个陷入昏睡的妖精。妖精悠悠转醒。
接着,他又看向那个装着“梦光花”的样本盒。
“在我们的认知里,这是‘保存’。”他轻声说道。一股生命之力注入其中,那朵被低温休眠的花,竟在盒子里重新绽放出柔和的光芒,甚至比之前更加鲜活。
妖精长老眼中的敌意消退了几分,但警惕依旧:“就算如此,你们依然是入侵者。你们身上的‘铁锈味’,让大地感到痛苦。”
“我们并非有意打扰。”宁远的声音很诚恳,“我们来到这里,是想请求你们的帮助。我们的世界,正在被一个可怕的敌人侵蚀,一个会吞噬一切生命、一切光明的‘空洞’。”
“虚无?”妖精长老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深深的恐惧。
“是的。”宁远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你们也……感受到了?”
妖精长老沉默了许久,它抬头,望向森林深处,那里,一片天空的颜色,显得比周围要灰败一些。
“在‘叹息之谷’,”它的声音沙哑而沉重,“那里的灵都疯了。它们不再歌唱,只会哭泣。大地在腐烂,长出的东西,都带着一股……‘饿’的味道。”
【饿】!
宁远瞳孔猛地一缩。
和那块深海晶体一模一样的概念!虚空的污染,果然己经蔓延到了这里。
“这片土地的‘病’,越来越重了。”妖精长老转过头,重新审视着宁远,眼神变得复杂,“你们……真的能对抗那种东西?”
“我们正在尝试。”宁远摊开手,掌心之中,一缕微弱的、属于【火种】的金色光芒亮起,那光芒中,蕴含着秩序、混沌,还有一丝属于虚空的否定之力,但更多的,是一种蓬勃的、不屈的“生”的意志。
妖精长老看着那团光,感受着其中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许久,它缓缓点头。
“我不能代表所有妖精。但‘聆听之森’的部落,愿意听一听你们的故事。”
它看向宁远,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提醒。
“但你们要小心。这个世界,生病的,不只是‘叹息之谷’。还有一些更强大的存在……它们对‘铁锈味’,比我们更敏感,也更……没有耐心。”
话音刚落。
整个森林,瞬间死寂。
刚才还生机勃勃的吵闹、愤怒、低语,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冰冷的、绝对的、如同利剑出鞘般的恐怖气息,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锁定了在场的所有“异物”——宁远和他的先遣队。
森林的愤怒尚有生机,而此刻降临的,是秩序的冰冷,是更接近死亡的审判。
一个冰冷、死寂,不带任何生命情感的声音,仿佛是法则本身在宣判,首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人类,谁,允许你们踏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