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身后十二名【龙魂】队员，再次抬起了手臂。¨b/x/k\a~n.s`h*u_.¨c.o\www. 那十三台刚刚经历了信息洪流冲击的特制作战仪，外壳上浮现出复杂的、由银色秩序与血色混沌交织的神秘纹路，如同神明手臂上的刺青。

“功率百分之十，释放！”李明下令。

十三道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法则波纹，在瞬间汇聚成一股，如同神祇的视线，精准地投射在舰队前方数公里外的一片空无一物的海域。

没有声音，没有光。

下一秒，令在场所有碳基生物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那片被波纹笼罩的圆形海域，海平面，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平滑如镜地，下降了整整一米！仿佛那片空间里的水，连同它们所遵循的物理规律，都被凭空抹掉了一部分。

紧接着，仿佛现实世界察觉到了这个“错误”并强行修正，海平面又猛地弹回原位，激起一圈违反流体力学的、向内坍缩的诡异涟漪。

天空，那片区域的云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揉捏了一下，瞬间分解成最原始的水汽，过了三秒，才在一阵混乱的翻滚中，重新凝聚成不规则的云团。

“我的上帝……”“无畏”号上，一名技术官看着传感器上那些疯狂跳跃、自我矛盾、最终烧毁了芯片的读数，一屁股瘫倒在地。

“这……这是什么武器？！”阿什顿将军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他第一次感觉到，对面那支华夏舰队，以及他们背后所代表的那个国度，比刚才那个黑雾怪物，更加让他感到恐惧。

怪物杀人，是毁灭。

而这东西，它在修改现实！

“定海”号舰桥上，林啸天也是满脸震撼。他猛地抓起通讯器，第一次首呼其名，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惊骇和一丝出离的愤怒。

“宁远！这东西的副作用，你看到了吗？！它在扭曲现实！它在擦除规则！当你的武器不再是摧毁物质，而是删除‘真理’时，每一次开火，你射向敌人的子弹，都可能擦过自己文明的额头！我们用这种东西去对抗虚空，跟亲手按下世界的删除键有什么区别？！”

【零号基地】的特殊修复舱内，宁远躺在一片泛着淡金色光芒的营养液中，浑身插满了维生管线。他静静地听着林啸天的质问，脸上没有表情。

【我看到了。】他的声音通过脑波首接传出，【所以，它现在还只是测试版。】

“测试版？！”林啸天提高了音量，“这种东西就不该被造出来！这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失控……”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将军？】宁远反问，声音平静却尖锐，【用炮弹去打一个‘洞’？用导弹去炸一个‘无’？我们面对的，是高维对低维的降维打击。我们的常规武器，在它面前，就像是原始人对着坦克扔石子，连让它掉块漆的资格都没有。】

林啸天被问得哑口无言，胸中的怒火被一股更深沉的无力感所浇灭。

宁远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想要对抗法则，就必须拥有驾驭法则的武器。这，是唯一的路。】

【将军，当原始人第一次举起火把，他烧伤的，一定是自己的手。但从那一刻起，黑夜失去了永远统治他的权力。】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积攒力气。

【夏潮院士，芬奇博士。】宁远的意志转向了远在后方的科研团队，【听到将军的担忧了？这就是你们接下来的任务。】

【我要你们，在七十二小时内，将干扰器的能量输出模式，从现在的‘区域覆盖’，优化成‘奇点穿刺’。我不要它再像一柄砸碎现实的锤子，我要它变成一根能精准挑断因果线的针。】

【同时，启动小型化方案。我要每一个【龙魂】队员，最终都能像使用自己的手臂一样，使用它。】

【做得到吗？】

“总指挥……这……这技术跨度太大了！无异于让我们在三天内从蒸汽时代跨入曲率时代！”夏潮的声音充满了为难。

【做不到，就想办法做到。】宁远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们的敌人，不会给我们慢慢攀科技树的时间。】

林啸天听着这一番对话，心中的惊怒与不安，缓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混杂着敬畏与悲壮的情绪。他发现，自己还在考虑一场战争的胜负，而宁远思考的，己经是整个文明的生存方式。

就在这时，李明的报告再次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报告总指挥，将军！我们在目标区域Z-01的海底，发现了异常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