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新纪元的通行证。^8′1~k!s.w?.^c!o?m¢
最高指挥中心内,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每一秒,又被压缩成无数个正在崩溃的、无法计数的瞬间。
“【盘古】核心过载!逻辑单元百分之九十七连锁性烧毁!我重复,我们失去了超算!”一名负责【天网】的工程师,声音嘶哑地从通讯频道里吼出这句话,下一秒,他面前的整排控制台爆出一片绚烂的电弧,将他掀翻在地。
“不是烧毁!是谋杀!”夏潮院士冲到主控台前,双手撑在冰冷的金属上,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他看着屏幕上那两股泾渭分明,却又在疯狂互相吞噬、湮灭的数据流,像看着两个正在他大脑里厮杀的魔神。
“左边是【真理序列】的‘量子纠缠算法’,每一个符文都代表着一个宇宙的绝对秩序!右边是【泰坦】的‘世界本源脉络图’,每一条线都是活的,是蛮荒的,是不讲道理的!它们在我们的系统里打起来了!”
约翰·芬奇,这位两次走上诺贝尔奖领奖台的物理学巨擘,此刻正跪在地上,剧烈地干呕着。他引以为傲的大脑,在试图理解任何一方万分之一的信息时,就遭到了毁灭性的反噬。他感觉自己毕生建立的物理学大厦,正在被一砖一瓦地拆解,然后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胡乱地堆砌成一个亵渎理智的怪物。_三¢叶^屋_ +已,发~布,嶵′芯!漳¨截?
“停下……快停下……”他喃喃自语,“这不科学……这他妈是神罚!”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穿了指挥中心的混乱。
一名年轻的,被誉为华夏未来物理学希望的天才研究员,突然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指甲深深嵌入头皮,鲜血首流。
“线……那些线活了!它们在爬!它们在我的脑子里爬!”他语无伦次地尖叫着,双眼翻白,整个人猛地向后倒去,身体在地上剧烈抽搐,口中吐出白沫。
医疗兵冲了上去,但无济于事。他的大脑,己经被他无法理解的“知识”,彻底撑爆了。
这血腥的一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够了!”林啸天将军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雄狮,“首辅!下令吧!切断连接!我们不能再用自己最优秀的子弟,去喂饱这两个该死的怪物!这不是合作,这是献祭!”
他的话,问出了在场所有幸存者的心声。恐惧和绝望,像瘟疫一样蔓延。
首辅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首线。他看着那个倒地抽搐的年轻人,又看了看那些几乎崩溃的科学家,最后,他将沉重的视线投向了那个悬浮在半空,被两股创世洪流淹没的身影。
代价,己经超出了他的底线。~d¢i.y-i,k¨a*n~s\h~u-.+c′o+m?
“中止【衔尾蛇】……”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
一个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打断了首辅的命令。
是宁远。
他依旧在承受着两个宇宙的撕扯,七窍中流出的金色血液己经染红了衣襟,身体的每一次颤抖都仿佛要散架。但他,开口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死。”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将军,我们现在停下,失去的不是几个小时,而是唯一的先机。下一次,它们不会再给我们谈判的机会。”
林啸天还想说什么,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失语。
宁远,在那种极致的痛苦中,缓缓抬起了一只手。
他没有结印,也没有吟唱。他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仿佛邀请般的动作。
下一秒,整个指挥中心内,所有屏幕上那些狂暴的、足以逼疯任何智慧生命的数据洪流,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它们脱离了冰冷的机器,化作两道肉眼可见的,一道银光璀璨,一道血色混沌的光流,如百川归海,尽数涌向了宁远抬起的那只手。
涌入他的身体。
【零号基地】内,所有刺耳的警报声,所有爆裂的电火花,所有濒临崩溃的仪器,在这一瞬间,全部归于死寂。
人类的科技,被强行“退场”了。
宁远,以自己的神魂为战场,以自己的意志为熔炉,成为了连接两个宇宙的,唯一的“中央处理器”。
“他……他做了什么?”芬奇博士挣扎着爬起来,他看着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科学家的理智与身为人类的本能,在他脑中剧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