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轻轻地躺在自己榻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惊恐的李斯,唇角勾起一抹玩味轻声地说道:“丞相所言极是。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赵高经常陪在朕的身边,他总能事事做得周到。”
话音未落,他将怀中的金印紫绶“啪嗒”坠落在青玉案几之上:“只是朕认为这朝政繁杂,感觉不太适合他这种人。”
李斯闻言,心中猛然一沉,面上不敢露出分毫异色。他抬头望去眼前的正是郎中令官印,此刻他的心中突然有股凉意顺着官袍攀附上来,直抵心口。
此前李斯还一直以为赵高得宠有权有势不过现在看来真是拉胯,连一个郎中令都不混不到。
“那殿下应当如何。”李斯弯腰行礼道,神情十分恭敬的说道。
胡亥看到李斯疑惑模样不禁哈哈大笑:“朕是跟你开玩笑的,批改奏折之事还是要交给赵高,他脑子好使。”
果然跟历史书上讲的一样,李斯就是一个墙头草,哪里好就往哪里跑,这种人还是不太适合做自己的盟友,不然哪一天自己被刀了都不知道,那就太亏了,此次行为就是吓一吓李斯的胆量罢了。
说罢,他随手叫下人上酒,等到酒上来的时候就仰头饮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绣着金线的衣襟。?k!e~k`a+n/s\h?u~.·c¢o`m?
“来,丞相喝酒。”胡亥起身倒酒放置到李斯面前。
李斯端过酒杯没有一丝迟疑就将秦酒一饮而尽随即说道:
“臣还有一事,阿房宫的经费不够了殿下,您看应当如何处理。”
面对胡亥的嘲笑,身为堂堂一国丞相怎么忍受得了,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实在是无法让他内心得到舒缓,每日工作繁忙,正好可以让皇帝体验一下。
一听到阿房宫经费不足,胡亥心中顿时腾起无名之火,暗自怒骂:“竟想用国库不足来折腾我,李斯真是好手段!怪不得老子的蚊帐到现在还没弄好,原来是这样,真是演都不演了是吧。”
胡亥漫不经心地端着眼前的青铜酒杯。目光紧盯躬身站立的李斯。
“李丞相。”他拖长了尾音,声音里透露了对他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这又是第几回跟朕提阿房宫的事儿了?不过就是区区几座宫阙,花些钱就是了。”
“难道天下钱财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吗?难道还能被几根木头、几块砖瓦难住了?真是一个笑话!”
那“笑话”二字,轻飘飘落到李斯身上就像两块冰冷的石头,重重砸在李斯的心坎上,让他身心愧疚。`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其实在咸阳城外,早就有那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影子,那些在寒风中瑟缩成团的流民,还有风中飘来的若有似无的尸骸……这些景象胡亥都能想到。
而阿房宫一只无形的巨口,每日吞噬的木石砖瓦与人力,像填不满的无底深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早已化作沉重的锁链,勒得他几乎窒息。
李斯见状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一口干土,低头说道:
“殿下明鉴……今关中……苦旱。”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像是搬不动的陨石,“三川郡,粮税……已减了三成,其人力也不足。
若再强行从别处征调恐怕引起民怨……”李斯猛地低下头,额角冷汗瞬间沁出,在烛光下闪着微弱而冰冷的光。
去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这可是玩不得,都时候百姓起义了,说不定会寻仇报复,可怕至极,眼下还需稳住皇帝。
“那应当如何丞相!”
一声暴喝骤然炸响,胡亥猛地将手中青铜酒盏狠狠砸向面前的漆案。
“哐当”一声震耳欲聋,泼洒的酒水洒落在地面,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狼藉。
这突如其来的巨声,惊得殿外廊下值守的宦者浑身发颤,慌忙把头低下去,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缩进阴影里去。
胡亥突然猛然起身,血气瞬间涌上脸庞,刹那间周围都遭陷入死寂般的安静。
他死死盯着一旁微微发抖的李斯,眼神锋利得如同利剑:“李丞相!你总是觉得自己是对的!先帝在时,你变法图强、千里驰道、巍巍长城,哪一样不是耗费巨万建成,现如居然跟我讲没钱?”
其实胡亥自己也是很无语,话说历史上的阿房宫没这么快就停工吧,不是国库充足吗?这是才跟胡亥开什么国际玩笑?
“朕还听说李丞相你那位公子李由,如今还是三川郡做着郡守?”呵,他冷笑一声,那笑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