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宗学这地方,自从进了几只长脖子“祥瑞”后,更热闹了。?武.4*墈_书, ~首*发+
长颈鹿挪到御花园圈养,可那几只色彩斑斓的“神鸟”鹦鹉却留在了宗学专门搭的珍禽园,天天扯着嗓子循环播放:“傻瓜!”“吉祥如意!”“给钱给瓜子!”,吵得方孝孺讲课都得扯着嗓子喊。
“肃静!肃静!成何体统!”方孝孺指着窗外聒噪的鹦鹉,气得脸发青,戒尺邦邦敲着讲桌,“礼乐崩坏!礼乐崩坏啊!连扁毛畜生都如此浮躁!尔等宗室子弟,当何以自处!”
底下的小祖宗们挤眉弄眼。秦王世子朱尚炳打了个哈欠,捅了捅旁边:“嘿,听!它骂谁傻瓜呢?”
皇长孙朱雄英则咬着笔杆,眼珠子滴溜溜转,琢磨着怎么把“给钱给瓜子”的口令改造成点歌程序,让鹦鹉唱点别的。
就在这当口儿,宗人府的老管事哈着腰领进来两个小子。大的那个,十西五岁,壮得像头小牛犊,黑着脸,眼神桀骜不驯,走路都带着风。小的那个,十岁出头,缩着肩膀跟在后面,眼神有点怯,更像只刚进狼窝的小羊羔。
“肃静!”管事清了清嗓子,“给各位小王爷、小郡王引见!这位是燕王府的二公子,朱高煦!这位是三公子,朱高燧!奉燕王殿下之命,入京进学!以后就是同窗了,大家多亲近!”
朱尚炳撇撇嘴:“又塞俩质子来?”
旁边一个伴读的小声道:“听说燕王可狠了,上次送三千精锐眼皮都不眨!”
朱雄英倒是眼睛一亮,他和朱高炽相处的不错,不知道这俩弟弟咋样。
门口传来动静,朱高炽匆匆跑了进来。他穿着宽大的宗学制式儒生袍,圆乎乎的小胖脸跑得通红,鼻梁上架着厚厚的水晶眼镜(格物院特制升级款)。*看`书.屋` ?追¨嶵?欣.章^結~
看见两个弟弟,他眼睛瞬间亮了,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怯生生的朱高燧,又拍了拍绷着脸装大人的朱高煦:“高煦!高燧!路上累了吧?哥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哥!”朱高燧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紧抓着朱高炽的袖子。朱高煦哼了一声,梗着脖子:“有啥累的!又不是坐囚车!”
方孝孺看着这兄弟情深的场面,尤其朱高炽那副温和兄长的模样,脸色稍霁:“好了!既来了,便找位置坐好!新入学的,更要……咳!”窗外鹦鹉又嚷了一声“傻瓜!”,气得方孝孺首翻白眼。
坐定。讲《论语》。
方孝孺口若悬河:“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朱高炽摊开他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线装大本子,钢笔(格物院弄出来的鹅毛笔太容易坏,升级了)在自制的横线格子纸上唰唰写着:德政?如北斗?稳固中枢?百姓归附?是否需律法约束“不共”之星?……
朱高煦听得脑仁儿疼。北斗是啥?能吃不?在草原上有啥用?他无聊地抠着桌上一个新刻的“高煦到此一游”。旁边朱尚炳递过来个纸团:兄弟,看窗外那只鸟屁股真翘!朱高煦扯了扯嘴角,勉强算是回应。
朱高燧更惨,听着听着就开始小鸡啄米,小脑袋一点一点,口水都快流到书上了。朱雄英坐他后面,坏笑着用毛笔杆子戳他后腰,朱高燧猛地惊醒,茫然西顾,惹得一阵憋不住的低笑。
方孝孺终于发现不对,戒尺一指:“朱高燧!睡醒了?说说!为政以德,何解?”
朱高燧小脸煞白,战战兢兢站起来:“德……德就是……就是……就是大哥那样的?”
噗!
“哈哈哈哈哈!”
学堂里瞬间笑翻!朱尚炳笑得捶桌子!连朱高煦都忍不住乐了!
方孝孺气得差点把戒尺捏断:“岂有此理!荒谬!罚抄《学而篇》五十遍!”朱高燧快哭了。?墈,书.君· !耕*新/醉-哙\
散了学。朱高煦板着脸往外冲,被朱高炽一把拽住:“高煦!慢点!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朱高煦没好气:“有啥好地方?困死了!”
“去了就知道!”朱高炽拉着俩弟弟,熟门熟路地绕过学堂主楼,穿过一片试验田(据说是种占城稻和金米的地方),来到一栋奇特的建筑前——皇家格物院!门口立着个巨无霸似的蒸汽机模型,还在“噗嗤噗嗤”往外喷水汽呢!
“格物院?”朱高煦眼睛一亮。他在北平就听过老爹提唐云搞的新玩意儿,据说力气贼大!比马还能拉!
朱高炽掏出一块格物院特批的内部令牌给守门的匠户验看(作为常客,待遇就是好),领着俩弟弟走了进去。里面叮叮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