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当日下午,殷皇后便亲临公主府,名义上是抚慰丧夫之痛,可那双凤眸却始终带着审视。
“玉昭啊,你年纪轻轻就遭此大难,真是苦了你了。”
皇后执起她的手,语气怜惜,可指尖却微微用力,似在试探。
苏晚梨垂眸,眼泪适时落下:“母后……是儿臣福薄,连累表哥……”
皇后轻叹一声,意味深长道:“你才与驸马成婚,当夜他便横死,外头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你莫要太放在心上。”
“还有。”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你可知柳相亦在昨晚惨死?”
苏晚梨假意吃惊:“竟有此事?”
殷皇后盯了她一会,“那刺客手段高明,和刺杀淮之的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人见到他的踪迹......”
苏晚梨抿唇,有些紧张。
母后心思缜密,这般试探她,也不知猜到了多少。
“罢了。”
殷皇后突然挥袖道,“你且好好休息,平复心情,莫要坏了身子。”
“这几日少抛头露面,收敛玩心,过几日我再来看看你。”
苏晚梨松了一口气。
“儿臣明白。”
*
不出一日,外头流言己经如野草般疯长。
“听说驸马是被人一剑封喉,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公主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守寡……”
“听说是公主命格太硬,克夫啊!”
“可不是?大婚当夜,驸马就惨死,哪有这么巧的事?!”
“嘘……我听闻,她从前在宫里就豢养男宠,与驸马爷不和,如今这桩事,指不定有什么别的说法……”
茶楼酒肆里,酒客们交头接耳,眼神暧昧。
苏晚梨懒得管那些流言碎语。
做足了表面功夫后,她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再时不时关心些朝堂大事。
就是谢晏休走后,有点怀念他的手艺了。
时值两国交战,娱乐开支缩减,她索性闭门不出,整日在书房写写画画,外人只当她是伤心过度。
南珑上下都以为,这场仗很快就会以胜利告终。
毕竟北阙内忧外患,又刚经历过战败割地,怎么看都是强弩之末。
然而五月将尽,战事却愈发胶着。
原本捷报频传的前线,渐渐传来了兵败的消息。
北阙皇室那腥风血雨的皇位之争也传来结果。
十余位皇子在权力倾轧中相继殒命,连远在南珑为质的九皇子也突然现身归国。
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两人——一个自发挑断经脉成了废人,保全性命;一个踏着兄弟尸骨,登上帝位。
新帝即位后,龙袍未暖便御驾亲征,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边关传来的描述也越来越可怖。
说什么那位新帝在战场上状若疯魔,见人就杀,简首像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
有老兵颤抖着回忆,说见过他劈开人的胸膛后,最喜欢徒手捏碎人热腾腾的心肝;
另一老兵打断他,说不止如此,那新帝饮血茹毛,生撕战马,形同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