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肢体记忆。”她指着插图上那个举刀的人影,“施术者要是见过行刺过程,连握刃的力度都能模仿得丝毫不差。”
苏和突然吹了声短促的呼哨,长笛在他手中转了个圈,笛尾的挂坠晃出个细碎的银链——那是他前几日从假阿依娜发间摘下的银丝,此刻在火光下竟泛出淡淡的金光,与朱祁钰赏赐给瓦剌首领的金饰色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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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阿依娜帐里的铜镜,镜沿刻着‘钰’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帐外的风雪听去,“当时我只当是寻常饰物,现在想来,那镜子根本不是照容貌的,是用来...”
“是用来复刻刺杀场景的。”阿依娜接过他的话,掌心的玉珏突然裂开道新缝,里面渗出丝缕红光,“赵婉宁泡在陶罐里的人脸皮,根本不是为了换脸,是为了从里面榨取行刺那天的记忆。她要的不是陈友将军的脸,是他当年在南宫墙头看见的刺杀细节。”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这次格外清晰,像是正朝着毡帐而来。阿依娜掀开帐帘一角,看见风雪里有个披着明军校尉披风的人影,正举着火把往这边走,披风的下摆沾着些暗红的粉末——与南宫海棠花瓣上的粉末一模一样,也与徐有贞甲胄碎片上的刻痕残留物如出一辙。
“徐有贞当年没行刺成,反而被朱祁钰设计了?”苏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笛上的划痕在火光里连成了半张脸,眉眼间竟有几分像举刀的徐有贞,“那死在龙椅前的,是谁的替身?”
阿依娜握紧裂开的玉珏,看着那人影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落在对方腰间,那里挂着个锦袋,袋口露出半块玉佩——与她掌心的残片严丝合缝。她突然想起赵婉宁没说完的话,那句卡在喉咙里的“阿依娜姐姐你其实见过行刺...”
其实什么?她不敢深想。只觉得掌心的玉珏正在发烫,烫得像南宫那夜没烧完的烛火,烫得像徐有贞行刺时溅在龙椅上的血,烫得像朱祁钰藏在御书房里、那封写着“徐公行刺未果,替身已除,江山无虞”的密诏。
风雪又开始大了,把那人影的脚步声揉得碎碎的。阿依娜把玉珏塞进怀里,突然觉得自己的记忆像被什么东西啃过,有些片段模糊不清——比如陈友当年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宫墙头,比如自己锁骨下的胎记为什么会和行刺者蜡像上的刀痕位置相同,比如南宫那夜的海棠,是不是被飞溅的血染红了花瓣。
那人影已经走到帐前,火把的光映出他腰间锦袋上的字——“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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