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周老太爷怒极反笑。·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拐杖重重一顿青石板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他一步步走到那班头面前,虽年迈,久居上位的威势却如山岳般压得班头几乎喘不过气。
“尔等,”周老太爷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带着千钧重压:
“追捕逃犯,却姗姗来迟。甫一进门,不先制凶徒,反是‘护持’伤者,护得可真‘及时’啊!”
他刻意加重了“护持”二字,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班头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强自镇定地抱拳躬身:“老太爷息怒!小的们…小的们也是心急缉拿凶犯。”
“见陆公子遇险,一时情急想护住他,免得再被暴徒所趁。”
“动作…动作是莽撞了些,但绝非有意!请老太爷明鉴!”
“明鉴?”周老太爷冷笑一声,拐杖几乎戳到班头鼻尖。
“老夫是老了,但眼睛还没瞎!”
“回去告诉胡文焕!”他直呼县令名讳,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药铺内外。
“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让他好自为之!”
“若再敢纵容宵小,行此卑劣勾当,视我江州法纪、视我周某如无物。”
“老夫纵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定要亲赴州府。”
“问一问刺史大人,他治下的官员,便是如此‘勤政爱民’、‘保境安良’的吗?!”
这一番话,字字诛心!
班头和众衙役听得面如土色,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完′本,神*站* *首,发*
刺史!
周老太爷之前乃是翰林,人称皇帝“内相”。
虽已致仕,并无官职,可他的影响力却比刺史大人更大,甚至大的多。
若真将今日之事捅到刺史那里,胡县令这顶乌纱帽,怕是顷刻就要落地。
他们这些小卒子,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也真是够倒霉的,怎么就刚好碰到周老太爷在这里呢。
“老太爷息怒!小的…小的们一定将话带到!一定带到!”
班头吓得魂飞魄散,连连作揖。
再不敢有丝毫辩解,只想赶紧离开这要命的地方。
他慌不迭地指挥手下拖着半死不活的囚犯,如丧家之犬般狼狈退出了药铺,消失在街角。
药铺内重新安静下来,气氛却更加凝重。
周老太爷余怒未消,胸膛起伏。
周忠又凑到周老太爷耳边,轻声道:“老爷,还有个事情很是奇怪。”
“何事?”
“适才那囚徒手中的刀刃,明明就要插入陆公子的心脏。”
“却突然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
“结果只划伤了手臂,应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哦?你可知是何人?”周老太爷问道。!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周忠摇了摇头:“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无暇顾及其他。”
“既如此,咱们暂且装作不知情。”
“是,老爷!”
周老太爷眼珠转动,这云家似乎不简单哪。
柳芸娘此时已扶着陆砚坐在一旁的矮凳上。
正小心翼翼地,用干净布巾擦拭他手臂上的伤口。
那翻卷的皮肉边缘,渗出的血珠颜色在光线下显得越发暗沉。
陆砚疼得倒吸凉气,脸色因失血和惊吓而苍白。
柳芸娘动作麻利地打开药箱,取出金疮药粉。
她一边动作轻柔地洒上药粉止血,一边用平稳的声音对围过来的众人道:
“皮外伤,看着吓人,幸而未曾伤及筋骨。”
“刀上虽淬毒…也像是寻常蛇毒,幸好入体不深。”
“我已清理过伤口,敷上这特制的解毒拔毒散,应无大碍。大家不必担忧。”
她语气笃定,仿佛真的只是处理了一道普通划伤。
然而。
当她的指尖“不经意”地轻轻按压在伤口上方寸许的皮肤上时。
一缕极其细微、颜色比正常血液深得多、接近暗红的血丝,缓缓从伤口边缘的皮肉缝隙里渗了出来。
柳芸娘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猛地沉到了谷底。
指尖传来的微麻触感,还有这深到发暗的血色……
这绝不是普通蛇毒!
“千机引……”一个只在某些极其隐秘的典籍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