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坦克残骸在夜色中泛着暗红色的光,融化的积雪混合着机油在弹坑里形成一个个漆黑的旋涡。^k¨a·n?s¢h.u·h_e,z_i_.+c·o*m·李云龙蹲在战壕拐角处,用剌刀挑开一盒美军c口粮,里面凝结的肉块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腥味。他皱了皱眉,还是用刀尖挑起一块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团长,伤亡统计出来了。"赵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比往常更加沙哑,"全团还能战斗的只剩三十七人。"
李云龙的手顿了一下,刀尖在罐头盒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望向阵地前方——那里躺着两百多具尸体,有美军的,也有自己弟兄的。寒风吹过,掀起几片冻硬的棉衣碎片,像灰色的蝴蝶在战场上飞舞。
"弹药呢?"
"每支步枪不到二十发,机枪只剩一个弹链,火箭弹打光了。"赵刚摘下破碎的眼镜,用衣角擦了擦,"总部说增援最快明天中午到。"
李云龙摸出半截铅笔,在冻硬的地图上画了个圈:"美军不会等到明天。告诉同志们,把剌刀都磨快些。"
远处传来履带碾过冻土的沉闷声响,像闷雷一样滚过雪原。李云龙举起望远镜,看到美军阵地上灯火通明,工兵正在抢修被炸毁的坦克,医护兵抬着担架来回奔跑。更远处,六门155毫米榴弹炮正在进入发射阵地,粗壮的炮管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老赵,你带重伤员先撤。,3/3.k?a¨n~s_h,u¨.\c`o-m_"李云龙突然说,"沿二号线去后勤医院。"
赵刚猛地抬头:"那你呢?"
李云龙咧嘴一笑,脸上的冻伤裂开道口子:"我?老子要给美国佬上一课,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铁打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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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美军炮击开始了。
第一发炮弹落在阵地前沿,炸起的冻土块像弹片一样四散飞溅。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炮火复盖,整个3号阵地瞬间变成了沸腾的火海。李云龙蜷缩在防炮洞最里侧,爆炸的气浪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斗,耳膜嗡嗡作响。
炮击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当最后一声爆炸的回音消散,李云龙抖落身上的泥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战壕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有一段完全塌陷,露出了冻在土层里的尸体——那是前天战死的弟兄。
"进入阵地!"李云龙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幸存的战士们从各个防炮洞里钻出来,像从地狱归来的幽灵。有人少了只耳朵,有人脸上插着弹片,但每个人都沉默地走向自己的战斗位置。机枪手老周拖着一条断腿爬向射击位,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
"团长!坦克!"观察哨的喊声撕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李云龙举起望远镜。齐盛晓说旺 醉鑫蟑劫哽辛筷晨雾中,十二辆潘兴坦克排成楔形队形缓缓逼近,后面跟着至少两个连的步兵。美军这次学乖了,坦克之间保持着五十米的间隔,步兵也不再密集冲锋,而是分散成散兵线。
"放近到两百米再打。"李云龙低声命令,"瞄准步兵先打。"
坦克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地面微微震颤。李云龙甚至能看清领头坦克车长那张年轻的脸——金色卷发从钢盔下露出来,碧蓝的眼睛里透着紧张。
"打!"
残存的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像镰刀一样割倒第一波美军步兵。但坦克的并列机枪立刻还击,将两个机枪阵地打成了筛子。老周的腿被打断了,却还坚持射击,直到一发坦克炮直接命中他的位置。
"上剌刀!"李云龙拔出缴获的柯尔特手枪,这玩意儿在严寒中又卡壳了,"准备反冲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美军侧翼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领头坦克的履带被炸断,歪斜着挡住了后面坦克的去路。李云龙眯起眼睛,看到一群穿着白色伪装服的战士从雪地里跃起,手里的波波沙喷吐着火舌。
"是丁伟的人!"赵刚不知何时回到了阵地,手里举着信号枪,"他们穿插过来了!"
美军阵型顿时大乱。坦克想要转向却互相阻挡,步兵在交叉火力下成片倒下。李云龙抓住机会,带着最后的二十多名战士跃出战壕,发起了决死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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