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只持续了七分钟。李云龙踹开碉堡铁门时,最后一个鬼子正试图烧毁密码本。王喜武的刺刀贯穿了对方手掌,密码本被李云龙一把抢过。
"好东西。"李云龙闻了闻墨迹未干的电文,"鬼子要在三天内总攻延安。"
队伍过桥后,李云龙让人在桥上埋了炸药。但引爆前,他亲自返回碉堡,用刺刀在墙上刻了行大字:"杀人者,八路军李云龙也!"
第二天的行军更加艰难。日军侦察机像苍蝇般在头顶盘旋,队伍不得不昼伏夜出。李云龙脸上的伤口开始化脓,每次换药都像在剥皮。林助教从美军药品里找出磺胺粉,但剂量只够重伤员用。
"团长..."小通讯员递来半块烤土豆,"您一天没吃了。"
李云龙摇摇头,把土豆掰成三块分给伤员。远处山坳里突然传来引擎声,不是汽车也不是飞机——是摩托车!
"隐蔽!"
但已经晚了。三辆日军边三轮摩托车转过山脚,车斗里的机枪手立刻开火!子弹打在岩石上迸出火星,一个战士捂着脖子栽倒,鲜血从指缝喷出老高。
李云龙滚到路基下,三八大盖的准星牢牢套住驾驶员。枪响的瞬间,第一辆摩托车歪歪扭扭撞上山崖。第二辆刚想调头,就被张大彪的机枪打成了筛子。
最后一辆摩托车疯狂倒车,车斗里的鬼子正往电台里喊话。李云龙抄起牺牲战士的步枪,子弹穿透电台后又钻进鬼子咽喉。
"快走!"李云龙踢了踢还在抽搐的尸体,"鬼子大部队马上到!"
果然,不到半小时,后方山路就腾起烟尘。五辆日军卡车满载士兵追来,车顶的重机枪把山路打得尘土飞扬。李云龙带人钻进了采药人踩出的小路,但追兵像猎犬般紧咬不放。
"分兵!"在岔路口,李云龙一把扯过张大彪,"你带主力走左路,吸引敌人。我带特战队走右路,咱们延安汇合!"
张大彪还想争辩,李云龙已经掏出怀表塞给他:"给老子保管好了,少根针我毙了你!"
右路是条近乎垂直的崖壁,只有手指粗的藤蔓可供攀援。李云龙用绑腿把步枪捆在背上,第一个往下爬。爬到一半时,头顶传来日军叽里呱啦的喊声——追兵到了!
"团长小心!"王喜武的警告和手榴弹爆炸声同时响起。李云龙感到右腿一热,低头看见块弹片扎在大腿外侧。他咬牙继续往下爬,鲜血在岩壁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红线。
谷底是条湍急的溪流。特战队互相搀扶着涉水时,对岸林子里突然闪出个人影——是楚云飞!晋绥军团长白手套上沾满硝烟,但笑容依旧儒雅:"云龙兄,别来无恙?"
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就藏在芦苇丛中,炮口指向崖顶。当日军追兵探头张望时,楚云飞亲自拉响了火绳。炮弹精准命中崖壁,崩塌的岩石把半个小队埋在了下面。
"你怎么..."李云龙刚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痰里带着血丝。
"铀矿的事,重庆方面也急了。"楚云飞递来水壶,"委员长亲自下令,要358团配合贵军行动。"
李云龙灌了口酒,劣质烧刀子的灼热从喉咙烧到胃里。他望向延安方向,那里的火光比三天前更亮了。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栓子站在火光里,手里举着那支木枪...
"走。"李云龙撑着步枪站起来,"还有一百二十里。"
楚云飞突然按住他肩膀:"前面二十里有个检查站,守军是我的人。"他解下佩枪递给李云龙,"拿着这个,没人拦你。"
枪柄上刻着两行小字:"云飞赠友,杀敌报国。"
当夜,队伍在废弃煤窑休整。李云龙发起了高烧,溃烂的半边脸肿得像发酵的馒头。林助教用刺刀挑出腿上的弹片时,他死死咬着皮带没吭声。
"团长..."小通讯员哭着跑来,"张营长他们...被包围在马家沟了!"
李云龙"腾"地站起来,眼前一黑又栽倒。他攥着楚云飞的佩枪,金属的冰凉让他稍微清醒:"王喜武...带五个人跟我走...其余人...继续往延安..."
林助教往他胳膊扎了一针吗啡:"这能撑两小时。"
马家沟的火光在五里外就能看见。李云龙趴在土坡上,望远镜里映出惨烈的景象:张大彪带着不到三十人据守碾坊,外围至少两百日军正在组织第三次冲锋。更可怕的是——鬼子调来了92式重机枪,7.7毫米子弹像镰刀般收割着土墙后的生命。
"没时间等援军了。"李云龙检查了下弹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