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顶起受伤的白蹄,迅速撤向悬崖另一侧的小路。公羊自己却留在最后,挡在狼群与羊群之间。
独狼的项圈还在放电,但它似乎挣脱了部分控制。血红的眼睛在郭春海和疤脸男之间游移,最终扑向了后者!疤脸男仓皇后退,一脚踩空摔下悬崖,惨叫声在谷底回荡许久。
剩下的红绳会成员拖着伤腿逃进树林。狼群项圈失去信号,陆续恢复神智逃离战场。只有独狼还站在原地,项圈冒着青烟,左眼被电流灼伤己经失明。
郭春海缓缓举枪,准星对准独狼的心脏。但这头野兽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密林深处。在消失前,它突然仰头发出一声长嚎——不是愤怒,而是某种郭春海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乌娜吉正在给断角公羊包扎后腿。这头顽强的动物虽然失血不少,但眼神依然清亮。当郭春海走近时,它用断角轻轻碰了碰他的枪管,像是在道别。
"让它们走吧。"阿坦布收起从未出鞘的猎刀,"自由的生灵不该被关进笼子。"
正午的阳光驱散了最后一丝雾气。狩猎队收拾装备准备下山时,赵卫东在红绳会遗落的背包里发现本笔记。最新一页写着:"实验失败。青羊群体智慧超出预期,会主动破坏控制装置。建议改用幼崽重新训练......"
郭春海把笔记扔进火堆。火光中,他仿佛看到断角公羊带着羊群在远处的山脊上奔跑,灰褐色的身影与岩石融为一体,只有断角在阳光下偶尔反光。
回林场的拖拉机上,老刘听完他们的经历,默默掏出那包珍藏的"大前门",给每人发了一支。火柴划亮的瞬间,郭春海看到乌娜吉辫梢的红头绳有些松了,在风中像簇小小的火焰。
"科研所那边咋交代?"老刘吐着烟圈问。
赵卫东推了推眼镜:"就说青羊确实绝迹了。"
二愣子突然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本来嘛,会反抗的牲口,可不就绝迹了?"
拖拉机突突地驶过林场大门时,郭春海注意到机修车间外墙新刷的标语:"保护野生动物,建设生态文明"。红漆在阳光下鲜艳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