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的。

猴脸男人张开麻袋口，身体发软的念念就被首接装进去。

袋口一扎。

三人配合无间，矮身混入惊恐奔逃、相互践踏的人群洪流中。

几息之间，便消失不见。

霍昭华的心，瞬间坠入冰窟。

透过晃动的纱帘缝隙，她瞥见麻袋一角消失在汹涌人潮中。

那一刹，身为母亲的绝望让她几乎窒息。

女儿被抢走了！

还是从自己怀里。

自责、愧疚、后悔，种种情绪席卷而来，如潮水将她淹没。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霍雪棠。

“三姐！念念！”

她从坤包里掏出来那柄勃朗宁手枪，端着枪，却找不到射击目标。

惊恐的人群看见手枪，越发惊恐。

左冲右突。

“咳咳，咳……”

霍昭华强忍着头上传来的剧痛，爬到距离霍雪棠更近的那一侧。

伸手，握住她的枪柄，往下压。

不能再刺激受了惊的人。

“三姐……”

霍雪棠放下枪，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下来。

早知道，她绝对不会劝着念念出来逛灯会。

霍昭华眼前一阵阵发黑，用尽力气从车上翻滚下来，被一名卫兵托住胳膊，才堪堪站稳。

她什么都没想，拔腿就想往绑匪消失的方向追去。

“三姐，不行！”

霍雪棠的脑子猛然清醒过来。

她再次拔出手枪，枪口对准空中。

“砰！”

一声巨响，周遭的人群吓得一震。

人们的本能，是趋利避害。

既然这里有枪，谁也不会往枪口上撞。

自发地往周遭逃去。

霍雪棠一把拽住霍昭华的胳膊：“不行！贼人肯定有同伙，你不能落单。”

很显然，这是一次预谋己久的绑票。

否则不可能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高妈妈赶了回来，扑到霍昭华跟前：“三小姐使不得，太危险了！”

她声嘶力竭。

霍昭华闭了闭眼。

她也知道，就算她真的追到绑匪也没什么用。

只是多了一个用来威胁督军府的人质。

但是，身为母亲，恨不得以身代之。

怎么可能就在原地等消息？

霍云霆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黄包车，眼里的冷意化作利剑，阴云堆积翻滚。

“他们往那边去了！”

霍昭华大声喊着，伸手指着方向。

“追！”

霍云霆拔出驳壳枪，转身对霍家姐妹道：“你们就在这里，不要走。”

又吩咐几名卫兵留下：“如果有人敢靠近，就放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