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提着兔子灯莲花灯，灯腹里点着的红烛，将她们的面庞映得格外娇俏。

戴圆框眼镜的学堂先生举着“自强不息”的西角宫灯，洋人举着相机对着他按下快门。

天桥的戏台被人们围得密不透风。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从里面传出，不时爆发出洪亮的叫好声。

还有拍着醒木的说书先生、拉洋片的摊子前挤满了看画片的孩子们，腰间别着警棍的巡警穿梭其间。

身处其间，能暂时忘记战火纷飞的神州大地、在国土上肆虐的外敌。

督军府门口，一早就挂出了精心制作的花灯。

走马灯纱罩上的每一面，都绘着工笔仕女图，《西厢记》《牡丹亭》的场景栩栩如生，缓缓转动着。

由竹木搭成三层楼高的鳌山灯，鳞甲上嵌满彩纸剪成的莲花，鳌首高昂，口中喷出真火。

引得孩童们踮脚惊呼，不少人仰着脖子往上看。

“不愧是督军府，每年的灯都这么好看。”

“灯市里也瞧不见这样好的灯。”

“这烛火里的年味儿，电灯哪比得上?”

猴脸男人藏身于人群中，盯着大门口。

除了他，督军府的侧门、偏门，就连后巷的角门，都有人手盯着。

念念不管从哪道门出来，都不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府内，元宵晚宴己接近尾声。

霍夫人温言道：“外面正热闹着，你们带孩子们去玩玩吧，一年也就这么一次。”

孩子们早就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闻言，都欢呼起来。

“母亲，你不去？”霍昭华问。

霍夫人摇头：“我一把年纪了，就不跟你们凑这个热闹。”

在她记忆中，最美好的元宵灯会，早就停留在她出嫁之前，看见灯下长身玉立的霍戎轩之时。

现在年纪大了，不觉热闹、只觉喧嚣。

霍戎轩开口：“明钧、云霆，你们陪着大家去。”

今天晚上，他将严阵以待。

霍延铮那边，己经部署完毕，正在等一个时机。

元宵节，人心松散。

适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