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穿旗袍的太太们提着裙角往门口挤,西装革履的商人举着手机拍个不停,侍应生端着的香槟塔被撞翻,水晶杯碎了一地。
苏瑶望着林禹被推搡着往后台走的背影,他的西装袖扣在混乱中蹭掉了一颗,露出腕间那串她亲手编的红绳——那是她生日时用他衬衫线拆了编的,说“系住财运”。
此刻红绳在人群里晃了晃,终于被门帘遮住。
“阿瑶。”沈清欢挤到她身边,手心里全是汗,“我们……”
“走。”苏瑶挽住她胳膊,经过陆明远时,对方冲她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翡翠——那是今晚的最后一步棋。
出了拍卖厅,晚风卷着黄浦江的潮气扑在脸上。
苏瑶摸出手机,微信弹出新消息:【林氏内部群炸了,他今晚肯定要通宵救火】。
她望着远处林氏大厦的霓虹灯,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一双红了眼的野兽。
后台休息室里,林禹扯松领带,冷水泼在脸上时,镜中映出他泛红的眼尾。
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里炸出来:“董事长从香港飞回来了,说明早九点必须召开新闻发布会……”
他抹了把脸,手机屏幕亮起,是苏瑶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停在昨夜:【晚安,阿禹】。
此刻他盯着对话框,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半天没动。
窗外,黄浦江的渡轮鸣起长笛,呜咽声中,林禹想起苏瑶今天穿的墨绿旗袍——和他母亲临终前穿的那件,料子纹路分毫不差。
那时他跪在病床前,母亲摸着他的脸说“别学你爸,别沾脏钱”,话音未落,心电监护仪就发出刺耳的长鸣。
而现在,他终于懂了苏瑶三年前在暴雨里抬头时的眼神——那不是干净,是藏着把刀,等着捅进最信任的人心脏。
(次日清晨,林氏大厦顶楼会议室的百叶窗紧闭,林禹捏着发言稿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聚集的记者,喉结动了动。
他身后的助理小声提醒:“董事长的专机还有二十分钟到。”他低头看表,分针刚划过“9”,而手机静音模式下,苏瑶的对话框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颗未引爆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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