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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岐与谢知秋对视一眼。
她替他理了理被揉乱的发,起身时瞥见案头的医匣——那是青囊宗传给每代弟子的信物,檀木匣面浮刻着药草纹路,此刻匣底却透出一线红光,像有活物在里面蠕动。
正厅的檀香熏得人发闷。
周长老捻着花白胡须,目光像刀:"苏姑娘,你最近频繁接触邪祟,前两日在乱葬岗用灵脉引诡,昨日又擅闯青囊宗旧地......"
"周长老。"苏岐打断他,指尖按上案几。
她能感觉到,医匣里的红光正透过衣袖烫着她的掌心,"您说我失控,那我现在就证明给您看。"
她转向角落缩成一团的少年——那是昨夜被邪修伤了心脉的外门弟子。
银针在指尖流转如蝶,"归元九转针"的口诀在识海响起。
第一针"通心俞"扎下时,少年苍白的脸泛起血色;第七针"定命门"落下,他竟能坐起身,攥住她的手腕:"苏姑娘,我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周长老的脸色变了。
有年轻执事小声嘀咕:"这针法......是失传的青囊宗绝学吧?"
"苏某的医道,始终是医道。"苏岐收针入匣,匣底的红光突然大盛,烫得她掌心发麻。
她垂眸,看见檀木匣的缝隙里,露出一截血色碑角,纹路与梦中那座宫殿的石阶如出一辙。
散会时已近黄昏。
谢知秋跟着她回静室,欲言又止:"阿岐,你今日的针法......"
"我没事。"苏岐打断他,将医匣抱得更紧。
匣中石碑的气息顺着掌心往她血脉里钻,像在寻找什么共鸣。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昨夜地穴里引魂草花蕊的虫卵,此刻正在她识海最深处,随着血契石碑的震动,一下,一下,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