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走,粗布衣服带起一阵风,把小六脚边的枯菊吹得打了个旋。
苏岐望着小六狼吞虎咽的背影,摸了摸腰间的封魂锁。
系统提示还在嗡嗡响
山神庙的青灰色影子缩在供桌下,指尖的阴煞符被捏得粉碎。
他望着药庐方向亮起的灯火,喉间溢出一声冷笑:"蚀心蛊的钥匙...倒找了个帮手。"夜风卷着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半枚血玉——正是血煞门特有的"追魂令"。
晨雾未散时,小六已经蹲在后院的废药田里,指尖沾着黑泥正捻着一粒焦褐的种子。
他的粗布袖管挽到肘弯,腕骨细得能数清骨节,却在翻土时带着股子执拗的狠劲——每挖开一捧土,都要凑到鼻尖嗅上两嗅,像只寻到松露的小兽。
"这是金盏草的籽。"苏岐拎着竹篮走近时,他突然开口,指腹轻轻擦去种皮上的泥,"阿爹说过,金盏草喜阴,种子遇水三天就能冒芽。
去年我在南山岩缝里见过,叶子边缘是锯齿状的......"他抬头,眼底泛着晨露般的亮,"您看,这粒还硬实着,没被虫蛀。"
苏岐蹲下来,竹篮里的灵泉水晃出细碎波光。
她看着小六摊开的掌心,三粒种子静静躺着:金盏草、赤焰草、还有粒裹着银霜的——竟是青囊宗特有的"回春豆"。
"小六。"她伸手覆住他的手背,"你知道为什么有些药草能驱邪,有些却会招祟?"
少年摇头,睫毛上还沾着夜露。
"因为它们能吸收灵脉里的生气。"苏岐拉着他的手按在湿润的泥土上,"灵脉像人的经络,药草的根须就是细针。
来,跟着我——"她闭目凝神,小臂上的五圣纹泛起淡金,"想象你指尖有根线,顺着泥土往下,找那缕暖融融的、像晒过太阳的棉絮似的气。"
小六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泥土在发烫,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指缝往身体里钻,像春天第一口融雪的溪水,清得让他眼眶发酸。"我...我摸到了!"他惊得差点跳起来,"是细的,软的,还缠着片叶子——是不是金盏草的根?"
苏岐笑了,这抹笑比晨雾散得还快。
她瞥见院角老槐的影子里,有道灰扑扑的影子正往这边挪。
"小岐啊~"柳婆婆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破棉絮,从墙根的野菊丛里渗出来,"这娃娃倒是个好苗子,可你看他手嫩得很,哪像能扛事的?
不如让我帮你......"
苏岐的封魂锁"唰"地弹出三寸。
她转身时袖中玄星针已扣在掌心,那抹灰影正蜷缩在老槐的树洞里,半张青灰的脸从树疤里探出来,舌尖舔着裂开的唇:"你看,连个小娃娃都比你更懂药......"
"闭嘴!"苏岐的玄星针"噗"地扎进自己掌心。
血珠顺着针尾滴落,在泥地上绽开红梅,那灰影发出刺耳的尖叫,瞬间缩成一团黑雾。
她盯着掌心的血,声音冷得像冰锥:"柳婆婆,你死了二十年,该明白——人心不是药,不能用蛊虫控,不能用邪术捏。"
黑雾里传来哽咽般的抽泣,渐渐散进风里。
小六攥着那三粒种子站在她身后,指节发白:"苏姑娘,那是......"
"是被邪术困在槐树上的孤魂。"苏岐扯下腰间的帕子裹住手掌,"别怕,她伤不了人,就是爱挑唆。"她低头看了眼帕子上的血,又笑了,"再说了,要是连个孩子都信不过,我还重建什么药庐?"
暮色漫上药庐时,灶房的炉火正"噼啪"响着。
赵虎煮了锅南瓜粥,米香混着柴火气,把整间屋子熏得暖烘烘的。
小六蹲在灶前添柴,火苗映得他脸上的泥点都发着光;苏岐摊开从系统空间刚解锁的《青囊药园图》,羊皮卷上用朱砂标着药池、晾药台、灵脉井的位置。
"药房要建在东头,晨光能晒到药柜。"她指尖划过图上的红点,"诊堂放中间,方便村民进进出出;灵脉池得挖在后院,用青石板铺底,引山里的活气养药苗......"
赵虎捧着粗陶碗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苏岐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半月前她举着封魂锁冲进山坳救村童时的模样——那时她眼里只有火,烧得人不敢靠近。
可现在,那火软了,像春夜的篝火,照着周围的人都暖。
"原来你想要的......"他喝了口粥,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