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没有骨头,任凭他怎么轻拍呼唤,都没有丝毫反应。
“棠宝?棠宝!”
裴灼华的声音第一次染上了明显的慌乱。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手指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那冰冷的温度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医生!叫医生!”
首播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皎棠棠昏迷不醒、小脸惨白如纸被裴灼华抱在怀里的画面,以及裴灼华脸上那瞬间褪去血色、只剩下惊惶失措的表情。
镜头扫过其他嘉宾:刘田云老师捂着嘴,满是担忧;万蔡老师面色凝重;莉莉安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查德墨摇了摇头;沈延星皱着眉;皎棠樱看着妹妹的样子,眼神冷冽;云烬则看着裴灼华抱着人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前一秒还在疯狂刷屏“好浪漫”、“磕死了”的弹幕,瞬间被一片惊恐的担忧和质疑淹没:
【天啊!棠宝怎么了?!晕过去了?!】
【脸白得好吓人!一点血色都没有!】
【刚才尖叫那么惨……不会是吓晕过去了吧?】
【裴灼华!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棠宝明显怕得要死你还硬带她跳!】
【浪漫个头啊!这是拿人命开玩笑!棠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节目组怎么回事?嘉宾身体不适还强行安排这种极限项目?】
【裴总脸也白了……他好像也吓到了……】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棠宝那么抗拒没看见吗?!】
【刚才‘草莓杀人’是预言吧!裴总你完了!】
节目组一片混乱。随队医生迅速提着医药箱冲了过来。裴灼华抱着皎棠棠,大步走向节目组临时安排的休息室,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懊悔和后怕。
休息室里,医生快速检查着皎棠棠的情况。体温枪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屏幕立刻跳出一个鲜红刺目的数字:39.8°C!
“高烧!”
医生脸色凝重,
“惊吓过度引起的应激性高热!温度很高,必须立刻送医院!”
裴灼华高大的身影猛地晃了一下,被这个数字狠狠砸中。他看着床上蜷缩着、小脸烧得通红、即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着眉头的皎棠棠,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备车!立刻去医院!”
他嘶哑着嗓子低吼,带着沉甸甸的自责和恐慌,小心翼翼地抱起皎棠棠。
节目被迫中断录制,一片兵荒马乱。裴灼华抱着皎棠棠,匆匆坐进黑色宾利,朝着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深夜,裴家老宅主卧的灯还亮着。皎棠棠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高烧在急诊处理后暂时退了一些,但依旧在39度线徘徊。
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即使在昏睡中,眉心也紧紧蹙着。
昏睡中呓语(乱码):“……不要跳……草莓……飞走了……镯子……光……”
裴灼华穿着家居服,疲惫地守在床前,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眼底布满了血丝和愧疚。
房门被推开。裴灼华的母亲,叶秋婉,裴家的“太后”,走了进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穿着剪裁合体的丝绒旗袍,手里却拎着一把藤条骨架坚韧的鸡毛掸子。
她心疼地看了看儿媳妇,然后目光冰寒地转向儿子:
“裴灼华!你给我滚出来!”
裴灼华心头一沉,无奈地跟了出去。
走廊里,叶秋婉动作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揪住了裴灼华的一只耳朵,用力一拧!
“嘶——!”
裴灼华痛得倒抽冷气,狼狈弯腰。
“生死相随?”
叶秋婉声音冰冷刺骨,
“裴灼华,你长本事了啊?带着自己怕高怕得要死的老婆去蹦极?三百米高空玩热吻?很浪漫?很刺激?很英雄是不是?”
鸡毛掸子“啪”地一声抽在他小腿上。
“妈!轻点!我知道错了!”
裴灼华疼得跳脚。
“知道错了?”
叶秋婉冷笑,揪着他耳朵拖向走廊尽头,
“我看你是不知道!今晚我就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生死相随!给我跪下!”
走廊尽头,赫然放着一个棱角分明的旧式木质搓衣板!
“妈!我都多大了!还跪这个?”
“多大?你八十岁也是我儿子!跪!”
在鸡毛掸子的威胁和耳朵的剧痛下,裴灼华咬着牙,带着悲壮的屈辱感,缓缓跪在了冰冷硌人的搓衣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