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像是粗木门闩落进了卡槽。
章涛猛地扑到门边,手指抠着门缝往外看、
巷口只有老太太佝偻的背影在暮色里越缩越小。
再回头时,桌上的空盆在煤油灯下泛着幽光,盆底那些暗褐色痕迹仿佛活了过来,
正缓缓蠕动着,散发出更浓烈的腥甜气、
那气味他绝不会认错,和去年在屠宰场闻到的、刚剥了皮的生肉味一模一样。
这时候他也发现不对劲了。
刘守的牙关止不住打颤,膝盖骨像灌了铅似的发沉;
赵长明则死死攥着背包带,指节在暮色里泛着青白。
“走!”
章涛低吼一声,攥住徐梅莉手腕的掌心全是冷汗。
西人刚转过身,身后突然响起黏腻的脚步声。
方才还坐在桌旁的两个孩子,不知何时己像壁虎般贴在他们身后。
小男孩歪着头,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哥哥姐姐,菜都下锅了,吃完再走嘛。”
他说话时,喉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像吞咽着什么硬物。
章涛强作镇定地扯出凶相:“不吃了!你们这地儿太脏——让开!”
他扬手想推开挡路的孩子,却突然感到肩头一沉。
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铁钳般掐住了他的斜方肌。
那触感不似活人,倒像摸到了千年寒冰,冻得他脊椎发麻。
“后生仔,欺负小孩算啥本事?”
老头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他不知何时己站在众人身后,眼窝深陷的脸在煤油灯下像具风干的木乃伊。
章涛浑身一颤,脱口胡诌:“大爷您误会了,我,我就想上个厕所……”
“厕所?”
老头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枯树枝般的手指指向墙角,“那缸就行。”
他松开手时,章涛清楚看到他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肉丝。
西人交换了个眼色,尽管双腿抖得像筛糠,却还是强撑着往墙角挪动。
章涛假装解腰带,余光却瞟向门边。
徐梅莉己趁机蹭到了门闩旁,脸色白得像张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