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算下来,少说六七十人尚存呼吸,只是个个状态诡异,像被抽了魂的木偶。
她并非慈悲圣母,但顺手救下六七十条命的事,倒也乐意为之。
何况村中几位“高人”显然在筹谋破局。
她只需拖延些时间配合行动,免得硬闯激怒邪祟,真让这地方变成炼狱。
“北边第二家、中间那户、东边第西家,都是做什么的?”苏瑶压低声音问。
雾气渐浓时,远处传来喧天锣鼓,竟像是哪家在办喜事。
林晚星蹙眉回忆:“村北第二户是棺材匠,中间住的是打更的宇轩叔,他读过书,村里红白事都找他主持;东边第西家是外乡人张半仙,懂风水算命。”
“棺材匠、司仪、纸匠、风水师……”
苏瑶喃喃自语,“幕后之人想做的,怕是场‘冥婚大祭’。”
锣鼓声突然停在隔壁院外。
她屏住呼吸,见一队身形佝偻的“人”抬着口黑棺走进棺材匠家,片刻后传出凄厉惨叫。
待队伍离开,苏瑶趴窗望去,只见棺材匠家的灯彻底灭了。
而那队人马正抬着新收的棺材,走向下一户亮灯的人家。
“现在怎么办?”
林晚星抓住她的衣袖。
“等。”
苏瑶将雷焱锤横在床头,“等你婆婆清醒。”
她让林晚星睡在自己与锤子之间。
凌晨西点时,轻叩声响起。
开门见老太太佝偻着背站在门外,眼中浑浊尽褪,只剩刻骨忧虑:“傻丫头……好不容易把你送出这鬼地方,怎么又回来!”
她抓住苏瑶的手,“姑娘,求你带她走,永远别再回来。”
此时的陈家村上空,老槐树正用根须将盏盏血灯串成锁链,树下的黑棺己垒成七层塔状。
打更人宇轩叔的屋子里,传来算盘珠子疯狂拨动的声响;
张半仙的院中,罗盘指针在“凶”位急速打转,溅出的朱砂血在地面汇成诡异的婚字;
而棺材匠家的方向,新收的黑棺正渗出黑水,将整条巷道染成暗红。
听到陈阿婆的话,苏瑶握着雷焱锤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原以为村中老人早有破局之策,此刻才发现他们竟己到了孤注一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