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他不再停留,立刻下山。
回到襄阳,刘琦一改颓态,主动求见父亲。在病榻前,他一脸“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的诚恳,涕泪交加:“父亲!儿往日懵懂,不知父亲苦心!今日得庞公教诲,方知男儿当以家国为重!儿不愿沉溺于儿女私情,更不愿因婚事让父亲烦忧!恳请父亲收回成命!儿……儿愿效仿父亲当年,为荆州镇守一方!听闻江夏乃荆州门户,防务紧要,儿不才,愿前往江夏,随黄太守学习军务,历练己身,为父亲分忧,为荆州守好东大门!望父亲成全!” 他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更抬出了“为父分忧”、“学习历练”的大旗,将不愿成婚巧妙地转化为“志在报国”。
刘表看着眼前“幡然醒悟”、“志向远大”的长子,心中那点愧疚和对张怿的膈应瞬间占了上风。尤其刘琦提到了江夏防务和黄祖(黄祖虽粗鄙,但确实忠心且能打仗),更触动了他作为一方诸侯对边防的重视。他本就对强行指婚有些后悔,此刻见儿子主动请缨去艰苦的江夏“历练”,颇有自己当年的影子,不禁老怀大慰。
“琦儿……你……你能如此想,为父甚慰!甚慰啊!”刘表虚弱地拍着儿子的手,“去江夏……也好!也好!黄祖是员老将,你跟着他,好好学!婚事……暂且搁下吧!”
消息传到蔡瑁和蔡夫人耳中,两人又惊又怒!“江夏?黄祖那个老匹夫的地盘?”蔡瑁气得摔碎了手中的茶盏,“庞德公!定是那老东西出的主意!刘琦这竖子,何时变得如此狡猾!”
蔡夫人脸色铁青:“好一招以退为进!金蝉脱壳!他去了江夏,天高皇帝远,又有黄祖那莽夫庇护,我们再想拿捏他,可就难了!”
“不能让他去!”蔡瑁眼中凶光毕露。
“晚了!”蔡夫人颓然坐下,“父亲已经当众允诺,金口玉言!此时若再阻拦,不仅显得我们心胸狭隘,更坐实了打压他的罪名!反而会让那些墙头草倒向他!”
兄妹二人面面相觑,第一次在对付刘琦的事情上感到了挫败和失控。他们精心编织的囚笼和枷锁,竟被刘琦借助庞德公的指点,以“忠孝”和“报国”之名,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哼!江夏又如何?”蔡瑁很快冷静下来,眼中闪烁着更深的算计,“黄祖那老匹夫,有勇无谋,刚愎自用!刘琦在他手下,未必有好日子过!立刻传信给我们在江夏的人,给我死死盯住刘琦!还有,给黄祖去信,就说大公子是奉主公之命去‘学习’的,让他‘好好照顾’,莫要让公子‘劳累过度’!明白吗?” “好好照顾”和“劳累过度”几个字,他咬得极重,充满了阴森的暗示。
“也只能如此了。”蔡夫人无奈点头,眼神阴鸷,“不过,刘琦想借江夏翻身?做梦!只要父亲还在,只要琮儿还是继承人,他就永远翻不了天!新野那个刘备……哼,等收拾了刘琦,下一个就是他!”
襄阳的暗战,随着刘琦即将远赴江夏,进入了新的阶段。蔡瑁兄妹的反击虽未竟全功,却成功地将刘琦逼离了权力核心,并在他身边布下了更严密的监视网。
而刘琦,则以退为进,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线生机和宝贵的战略纵深。新野的刘备,则通过石韬,密切关注着襄阳这场惊心动魄的博弈。
刘琦的江夏之行,是祸是福?这个被迫开辟的“第二战场”,又将给荆襄大地带来怎样的变数?潜龙在渊,暗流更急,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