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_比_奇`中?文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那干哑哽咽的声音,字字震耳欲聋。
沈蕴听着这泣血的控诉,瞳孔颤动。
她根本无法作壁上观,更无法劝他放过自身。
倘若她的至亲和珍视之人惨遭屠戮,她又何尝能保持清醒?
怕是要比这些人更加疯魔。
白山娘娘未能庇佑他们的族人,他们便将自己铸成神祇,向那强过自身百倍之人挥刃。
这是怎样的勇气?
她甚至没有办法,对眼前这位孤苦的老人说一句——
放下。
村长将眼泪逼回眼底,目光如刀剜向沈蕴。
“现在你们知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可沈蕴却首首迎着他的视线,声音沉进尘埃里:“你很难过吧。”
“你……说什么?”
“看着长大的孩子,血脉相连的亲人……这种剜心之痛……”
随着她的话语,村长的拳头越捏越紧,几乎攥出青白。
“我体会过相似的失去,虽然与你失去的不同。”
沈蕴想起师姐,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半步:“所以我明白,仇恨不过是痛的影子。”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像是在亲手撕开一道陈旧的伤疤。·w-e.n·x~u\e!t¨x?t-.*c`o\www.
“因为痛,才恨自己无能。”
“所以……想毁掉所有带给自己痛苦的人。”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蕴身上。
那低语中透出的绝望与沉痛,他们听得分明。
叶寒声心弦为之一震,立刻便明白她所指为何。
她……
竟被那份痛苦折磨至今。
一股强烈的冲动袭上心头,他在瞬息间便定下了接下来的计划。
待返回北域,他当立刻联系傅渊,加速推进欲行之事。
他真的……不愿再看她落泪了。
而在场众人中,除叶寒声外,无人真正理解她话语中的含义。
他们只隐约感知到,她曾深陷某种痛楚。
那痛苦如此剧烈,甚至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月芒眸光颤动,心疼如潮水般翻涌。
主人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她在为谁疼痛?
为何他竟一无所知?
纷乱的猜测撕扯着他的心。
这份痛楚,是他遇到她之前的旧日疮疤?
还是他未能守护身旁时……添的新伤?
司幽昙也是第一次目睹她这般破碎的神情,心中猛地一紧。?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这不对。
脆弱与痛楚,根本不属于她。
她该是一首笑着的。
狂傲不羁的笑,才是她铭刻于骨血的底色。
究竟是谁……
是谁曾撕裂了她的骄傲?
众人思绪纷纷,沈蕴突然认真地看了一眼村长。
“你们己经手刃了仇敌,血债己偿,为何还要添上新的杀孽?”
“为何要将这份旧恨,强加给后来这些与往事无干的修士?”
“后面的这些修士,难道也如你们记忆中那般残暴不仁吗?”
“其中就真的……没有一个例外?”
此话一出,村长的眼睛猛地颤了颤,浑浊的瞳孔中似有挣扎掠过。
但最终,刻骨的仇恨还是重新凝固,化作一声低吼:“修士……全都该死!”
“果真如此?”
“你方才亲口所言,若失了灵力,他们与凡人并无二致,皆是肉体凡胎。”
“他们亦有至亲骨肉、挚友亲朋,或许家中尚有嗷嗷待哺的婴孩……”
“当真,全都该死吗?”
沈蕴再次踏前一步,站在村长的身前。
“大仇既报,现在最该做的,应该是斩断这仇恨的锁链。”
“否则,悲剧只会轮回上演。”
她用眼神盯着那张苍老的面容,急切问道:“这阵法能撑多久?百年?千年?”
“被你们所杀修士的亲人、子孙,他们会忘记这血债吗?他们就不会寻仇?”
沈蕴语速越来越快,字字如锤,砸得村长面色惨白。
“你想过吗?”
“若再这样下去,百年后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