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森然刺骨。

“便是窃取神权，其心当诛！”

……

蜀汉，明道堂。

“妖言惑众！”

姜维听着斥候快马加鞭从许都传回的，司马懿的最新“神谕”，气得一拳砸在廊柱上。

“无耻老贼！竟将这鬼画符，说成是他的神律！”

堂内，学者们也炸开了锅。

“此必是密码！是司马懿与他党羽联络的暗号！”

“不对！这更像是一种能量的度量！你们看那光线的起伏，与数字的大小，似乎有所关联！”

“荒谬！此乃天书！天意难测，我等凡人，岂能妄加猜测！”

谯周老臣痛心疾首，几乎要跪下来。

“丞相！不能再格物了！司马懿己借此天象，将自己塑造成了代天行罚的真神！再由他蛊惑下去，国将不国啊！”

诸葛亮没有理会堂内的争吵。

他只是凝视着天幕，那双智慧的眸子，仿佛要穿透那些光线与数字，看到它们背后的本质。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面前的空气中，缓缓模仿着那光线的起伏。

“伯约，你看。”

他轻声说道。

“它有高低，亦有快慢。”

他指向那串数字。

“它有大小，亦有……规律。”

他转过头，看向那名之前辨明“宫商角徵羽”的年轻博士。

“你方才说，音有‘律’。那这光，这波，它的‘律’，又是什么？”

那博士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天幕，又看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语。

“声音的‘律’，是弦的振动……一息之间，振动得多，其音愈高……振动得少，其音愈沉……”

轰！

一道无形的闪电，劈开了他脑中的混沌！

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失声尖叫！

“频率！”

“是频率！！！”

“那些数字！不是大小！是快慢！是这道光，在一瞬间，跳动了多少次啊！！”

……

光讯司山巅。

“它在数数……它在教我们数数！”

袁天志像个疯子，扑到那张画满了草图的木板前，抓起一支炭笔，双手颤抖，疯狂地记录着天幕上那些一闪而过的数字。

“79.8……125.3……91.5……”

他嘴里念念有词，脸上的表情，从癫狂，渐渐变成了一种极致的，窥见神域的狂喜与战栗。

“我懂了……”

“我懂了！哈哈哈哈！”

他扔掉炭笔，仰天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李靖！我们都错了！”

他指着自己的耳朵，又指着天幕。

“我们之前听见的，是噪音！是所有声音都混在一起的，一锅烂粥！”

“而现在！”

“神，给了我们一张……菜单！”

他冲到那台从秦国缴获的装置前，又扑向自己搭建的那个怪阵，像一头终于找到了猎物的饿狼。

“每一道‘波’，都有它自己的‘律’！自己的‘频率’！”

“就像每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

“司马懿的‘神音’，有它的‘频率’！那只鬼的敲门声，也有它的‘频率’！”

他狠狠一拳砸在铜盘上，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火焰。

“只要我们能造出一把，能调准‘频率’的钥匙！”

“我们就能想听谁的，就听谁的！想让谁闭嘴，就让谁闭嘴！”

李靖看着状若疯魔的袁天志，他听不懂什么频率，什么菜单。

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他按住刀柄，那双久经沙场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我要你，先找到曹贼在陈仓道的那把‘锁’。”

“然后，用我们自己的‘钥匙’，告诉他们。”

“大唐的军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