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足以抹平山丘的巨大窟窿，像一道丑陋的伤疤，烙印在咸阳城外。

嬴政站在窟窿边缘，感受着从虚无中吹来的风，脸上是神祇般的漠然。

地动山摇的余波，在他看来，不过是天地对他力量的臣服。

“陛下，”蒙恬上前一步，呈上一卷竹简，“蜀国急报。诸葛亮造出了一种能听见百里之外声响的‘顺风耳’。”

“哦？”嬴政挑了挑眉，“那只老狐狸，倒也有几分巧思。”

“魏国急报，”蒙恬的声音变得凝重，“司马懿以‘神音’降世，在许都、洛阳一带，引发大规模民乱，其声，可首入人脑，令人癫狂。”

嬴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首入人脑？”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个如同活死人般的墨言，“你的‘神罚’，能做到吗？”

墨言的身体，像一截枯木，被风一吹就会散架。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伸进了自己宽大的袖袍里，死死攥住了那块冰冷的，黑色的石头。

那是【盾】。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嬴-政那张被权力与欲望扭曲的脸，那双死灰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陛下。”他的声音，嘶哑得像两块石头在摩擦。

“神罚，是杀人的。”

“而司马懿的‘神音’……”

“是诛心。”

……

蜀汉，明道堂。

姜维听着竹管中传来的，来自魏国腹地的混乱与嘶吼，脸色铁青。

“丞相！我们不能只听着！”他按着剑柄，手背上青筋暴起，“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把司马懿的阴谋，公之于众！”

“如何公之于众？”诸葛亮反问，“用嘴去说吗？伯约，当天下人都以为自己在聆听神谕时，任何人的言语，都只会是噪音。”

“那我们……”

“他们有他们的‘矛’，”诸葛亮打断了他，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面丑陋的羊皮鼓，“我们，也要有我们的‘盾’。”

他转头，看向堂内那些神情紧张的学者与乐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司马懿能用‘波’来说话，我们，为何不能？”

他眼中，那足以洞穿未来的光芒再次亮起。

“传我将令。”

“以明道堂为基，遍搜天下奇石、金属、竹木。我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我大汉，也造出一张，能对天下人说话的……”

“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