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明道堂。·k+u!a.i·k·a.n!x!s¢w?.¨c,o·m¢
【嗡————】
那无处不在的低鸣,像一根看不见的弦,绷在天地之间,持续震颤。姜维焦躁地来回踱步,腰间的剑鞘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敲打着甲胄,发出沉闷的【铛铛】声,试图盖过那钻入骨髓的嗡鸣。
“丞相,不能再等了!”他的声音,像一团被压抑许久的火,终于爆开,“司马懿在许都妖言惑众,自称‘神启’,朝野震动!嬴政在咸阳以活人炼器,己成魔孽!而我们……我们在这里对着一盆水发呆!”
诸葛亮端坐轮椅,羽扇停在胸前,他的全部心神,都只在那盆清水上。水面,那恒定扩散的细微涟漪,在他眼中,是比九州舆图更深奥的画卷。
“伯约,”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听到的,是噪音。”
“难道丞相听到的,是仙乐不成?!”姜维的火气再也压不住。
“亮听到的,”诸葛亮缓缓转动轮椅,面向堂中数十位神情惶惑的学者与官员,“是《易经》里的‘咸’,是《乐记》中的‘应’。”
他此言一出,满堂皆是茫然。
名儒谯周上前一步,拱手道:“丞相,恕老臣愚钝。此等异响,闻之令人心悸,或为不祥之兆。当务之急,是安抚民心,稳固北疆,而非在此……格物致知啊!”
“说得好!”一名武将附和道,“丞相,将士们在前线枕戈待旦,我等却在此耗费钱粮,听这鬼叫!这要是传出去,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
“鬼叫?”诸葛亮笑了,他抬起羽扇,指向堂中那面巨大的校音铜钟。-微?趣¢小*税`徃′ ?嶵¢歆\璋-截`更*薪?筷¢“乐正,击钟。”
一名乐师迟疑了一下,拿起木槌,轻轻敲在钟上。
【嗡——】
清越的钟声响起,与那天地间的低鸣混杂在一起,竟产生了一种怪异的,令人牙酸的拍频。
“再击。”
乐师加重了力道。
【嗡——!】
这一次,悬在屋梁上的宫灯,随着钟声,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伯约,你看。”诸葛亮指向宫灯,“钟鸣,灯摇。此为‘应’。天地间的这声‘鬼叫’,亦是此理。它在鸣,而万物,在应!”
他转头,目光扫过那些乐师,“取琴来!”
一架古琴被抬到中央。
“弹‘宫’音。”
【崩——】
琴师拨动最粗的那根弦,浑厚的“宫”音响起。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堂内那尊盛水的铜盆,水面的涟漪,竟瞬间变得清晰了一丝!
“换‘商’音!”
【铮——】
“商”音肃杀,铜盆里的水波,又恢复了原样。·l¢o·o′k¨s*w+.!c-o′m,
“角!”
“徵!”
“羽!”
一连串的音符跳动,满堂之人,从最初的不解,到渐渐屏住了呼吸。他们发现,每当一个特定的音高响起时,堂内总有某个物件,会产生比平时更强烈的共鸣!
“我明白了!”一名年轻的博士失声叫道,“是‘律’!这天地间的嗡鸣,它……它有自己的‘律’!就像音律一样!”
姜维浑身一震,他看着诸葛亮,眼中那团焦躁的火,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敬畏所取代。
“不错。”诸葛亮眼中,是触及真理的狂喜,“我们一首在用磁针去‘指’波,却忘了,先贤早己用耳朵,听懂了‘波’的道理!”
“声,亦是波!”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人脑中的迷雾!
“丞相,这……这又能如何?”姜维压下心中的震撼,急切地问,“难道我们能用琴声,去退了曹军的十万兵马吗?”
“琴声不能退敌,”诸-葛-亮指向一排长短不一的竹管,眼中闪烁着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火焰,“但它,能让百里之外的敌人,无所遁形!”
他下令道:“以‘宫’音之‘律’为基,调试所有发声之物!我要这明道堂内,所有的声音,都与天地,同奏一曲!”
整个明道堂,瞬间变成了一个庞大的乐坊。琴瑟、钟磬、竹管、铜盆……所有能发出声音的东西,都被调动起来。学者们按照诸葛亮的指挥,反复调试着每一件物品的尺寸、张力、材质。
然而,实验进行得异常艰难。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成了比那天地嗡鸣更可怕的噪音。一个时辰过去,除了让所有人都头昏脑涨,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