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发生了。
那几根轻飘飘的鸡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竟违反常理,飘了起来,牢牢地吸附在了琥珀之上!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这是什么妖法?!”
“不是妖法!”文士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神圣感,“这就是‘神力波动’!这就是‘神迹场域’存在的证明!”
“【太上心之律】是公正的!它不看你的出身,不问你的供品,它只看你的心!你的心,若能与它的‘波动’共鸣,你就能得到神启!”
人群的眼神,从不屑,迅速变为好奇,再变为狂热。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一派胡言!子不语怪力乱神!此乃静电之理,与鬼神何干?!”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儒生,在家仆的搀扶下,正怒不可遏地指着台上的文士。
文士看到他,非但不怒,反而露出了悲悯的神色。
“老先生,你说的‘理’,太冰冷,也太遥远。而我说的‘神’,能救人于水火。”他环视着台下那些麻木而又渴望的脸,“乡亲们,你们是想信一本救不了你们的道理,还是想信一个能让你们心安的神?”
“信神!”
“信【太上心之律】!”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瞬间,群情激愤!
“老东西!你读了满肚子圣贤书,可能让俺们吃饱饭?!”
“他阻碍神启!他的心是邪的!”
“打死他!用他的血,来证明我们的虔诚!”
老儒生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恐惧。他想后退,却被狂热的人群瞬间淹没。
拳头,石块,腐烂的菜叶,劈头盖脸地砸下。
“妖言惑众……”老儒生最后的呼喊,被淹没在人群的嘶吼里。
……
长安城外,真一道坛。
【哐当!】
李淳风一脚踹翻了丹炉,滚烫的丹砂洒了一地,像一滩凝固的血。
他面前,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弟子,那弟子几乎是哭着喊出了洛阳的惨状。
“师父……张……张夫子,被……被那些信徒,活活打死在了集市上!”
“他们说……说夫子是‘心邪’,阻碍了【太上心之律】的‘神力波动’!”
“神力波动……”李淳风咬牙切齿地咀嚼着这西个字,他的双眼赤红,那是一种道统被连根拔起,信仰被无情践踏的暴怒与无力!
他之前,只想着如何与司马懿争夺信徒。
却没想到,司马懿首接换了赛道!
他不再讲虚无缥缈的道法,他开始讲“神迹”!用那种人人都能看见的“妖术”,来包装他的“神”!
这怎么斗?
难道他要当众表演符水治病,来跟人家那能让鸡毛飞起来的“神力”对抗吗?
那不成江湖骗子了?!
“司马老贼……”李淳风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要裂开,“你好狠毒的阳谋!”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殿外灰蒙蒙的天,那片曾被他视为妖物的【天幕】,此刻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嘲讽者。
“他们有‘神力波动’……”
“好!好!好!”
李淳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他冲向后殿,那里,供奉着真一道历代天师用雷击木炼制的法器。
“传我法旨!”
他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在咆哮。
“本座要开坛!祈雨!求雷!”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那鸡毛蒜皮的‘波动’厉害,还是我真一道传承千年的,能引动九天神雷的道法,更像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