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死寂。*5*k?a_n+s¨h¢u~.^c?o^m~
嬴政的身体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他死死盯着天幕上那个缓缓转动的蓝色球体。他不是在看一幅画,他是在看自己的囚笼。
他脚下的九州,他用铁与血浇筑的江山,他即将传于万世的帝国基业,在这颗蔚蓝的球体上,不过是陆地上的一抹土黄。
“陛下……”李斯的声音发颤,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可笑。
“那是什么?”嬴政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砸在地上,“海的外面,还是海?”
无人能答。
嬴政忽然笑了,笑声嘶哑,充满了自我嘲弄。“朕的天下……朕的天下!”
他猛地一脚踹翻身前的青铜鼎,滚烫的炭火洒了一地。“何其小!何其可笑!”
那股被天幕压下去的狂暴,此刻以一种更恐怖的方式卷土重来。渺小感没有击溃他,反而喂养出了一头更饥饿的野兽。
他要的,不再是这片土黄。
他要整个球。
长安,光讯司山巅。
“粒子……波……场!”袁天志像个疯子,他冲到那堆被砸碎的铜镜残片前,捡起一块,看着里面映出的、扭曲的天幕。
“我懂了!我全懂了!”他对着身旁满脸惊恐的博士们大吼,“磁石引针,是【场】!光线传递,是【波】!构成万物的,是【粒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是拨云见日的狂喜。_x,s+h!a¨n+j~u-e^./c¢o/m!
“大人,那……那这个球……”一个年轻博士指着天,哆哆嗦嗦地问。
“那不是球!”袁天志双眼放光,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片深邃的星空,“那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起点!”
他转过身,抓住那博士的肩膀,用力摇晃:“我们不是在给陛下送信!我们是在学着,如何对这整个天地说话!”
“快!把所有的记录都拿来!我要重新推演!【电磁波】不是终点!它只是钥匙!一把能打开天地之门的钥匙!”
蜀中,明道堂。
“丞相!妖术!此乃动摇国本的终极妖术啊!”杜琼瘫坐在地,指着天幕,老泪纵横,“天圆地方,乃是祖宗之法,圣人之言!此物一出,民心何在?社稷何安?”
堂内,所有蜀汉官员都面如土色,窃窃私语,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诸葛亮却只是静静地站着,他背对着众人,凝视着那幅“地球”的画像,久久不语。
姜维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难掩激动与忧虑:“丞相,此事……该如何向百官和万民解释?”
“解释?”诸葛亮缓缓转过身,他看了一眼慌乱的众人,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齐\盛.暁*税·枉? ¨嶵*新·漳_结-哽*新?哙·
“为何要解释?”
他走到堂中,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天,就在那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地,也就在这里。”
“它是什么形状,重要吗?”
杜琼挣扎着站起来,怒道:“当然重要!这关乎天命!关乎正统!”
“天命?”诸葛亮看着他,眼中竟带上了一丝怜悯,“杜公,你抬头看。”
“你看到的是一个球,亮看到的,却是无尽的疆土,数不尽的资材。”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锐利。
“你看到的是对过去的颠覆,亮看到的,却是未来的方向。”
他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杜琼,对姜维下令:“传我将令,将此图,精确描摹下来,列为蜀汉最高机密。”
“另外,告诉工部,我需要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
诸葛亮看着天幕,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雄心”的光。
“能带我的人,飞起来,看得更远的东西。”
阳翟城废墟前。
墨言缓缓抬起头,他看着那颗蓝色的星球,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那是极致的茫然。
他穷尽心血,背弃信仰,用人命与良知喂养出一头钢铁魔神,撞碎了一座城墙。
可那座城,那片土地,甚至这整片战火纷飞的天下……都只是这颗巨大球体上的一片尘埃。
他的【兼爱】,他的【非攻】,他所做的一切,意义何在?
一个秦军都尉走到他身边,狂热地赞叹:“墨先生,您看到了吗?天幕在为陛下加冕!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