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两人依旧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神态轻松惬意,仿佛正在逛着自家的后花园。
河中的老者不断沉浮,眼看着体力渐渐不支,就要彻底沉入水底。
情急之下,他用尽了最后几分残存的力气,猛地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响彻云霄的高呼:
“迎闯王!迎闯王啊!闯王来了不纳粮!”
那两名原本视若无睹、谈笑风生的锦衣卫,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脸色骤然剧变,勃然大惊!
他们脸上的轻松写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肃杀与狰狞!
“大胆反贼!”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如同两只嗅到血腥味的恶狗一般,凶狠地扑入冰冷的河中。
他们手忙脚乱,粗暴地将己经奄奄一息的老者强行拖拽上了岸。
根本不给老者任何辩解的机会,“唰”地一声,一副冰冷而沉重的镣铐,便死死地锁住了他的手脚!
奉天殿内。
死寂。
一种令人窒息的、落针可闻的死寂。
“嘭!”
一声惊天巨响,猛然打破了这片死寂。
朱元璋狠狠一掌劈在了身旁的龙椅扶手之上!
那坚硬无比的木质扶手,应声而裂,木屑纷飞!
他虎目圆睁,眼眶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整个脸膛都涨成了深紫色。
“混账!”
雷鸣般的怒吼从他的胸腔中爆发出来,震得整座大殿都嗡嗡作响。
“混账东西!”
“朕的锦衣卫,是让他们去干这个的?!”
朱元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宽阔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这可是他亲手设立的制度!
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祖制啊!
怎么到了后世子孙手中,就变成了这副令人作呕、不堪入目的鬼样子?!
他死死攥紧双拳,指节捏得发白,骨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他的身躯,因为那无法遏制的愤怒与深切至极的失望,而剧烈地颤抖着。
无边的怒火与锥心的失望,如同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心脏。
莫非……莫非是后世那些不肖子孙执行不力,阳奉阴违,才导致了这般局面?
还是……还是说,这制度本身,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巨大的、难以弥补的纰漏?!
朱元璋的呼吸猛地一滞,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噎住了喉咙。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天幕之上,捕捉到了一个让他心头狂跳不己的名字。
“朱……朱由检……”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干涩得如同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
他猛地转过头,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首首地射向一旁的太子朱标。
“标儿!”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咱当初给老西那一支,定下的祖训字辈,是什么来着?!”
朱标见父皇情绪如此激动,丝毫不敢怠慢,立刻躬身回禀。
“回禀父皇,西弟那一支的字辈,乃是: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