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朱槿突然勒住马缰,他侧过头,看向身侧并辔而行的康铎,声音里带着几分随意,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康大哥,咱们现在到哪了?”
康铎闻言,连忙收紧缰绳停下马。′精+武¨暁!说′徃/ ?首!发·。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地展开 —— 那是一幅泛黄的舆图,边角己被反复摩挲得有些起毛,上面用墨线勾勒着山川河流的轮廓,几个用朱砂标注的地名格外醒目。
他一手按着马背稳住身形,另一只手的指尖顺着舆图上的线条缓缓移动,目光在图上与周遭实景间来回比对,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片刻后,康铎才抬起头,脸上露出笃定的神色,对着朱槿拱手回话:“回禀指挥使,您看前边那道隐约的山影,正是舆图上标注的鹊山余脉。再往前过了那片林地,就该瞧见小清河的支流了。依此判断,咱们己经进入济南府地界,按眼下的脚程,今天夜里应该能到济南城。”
他说着,又将舆图仔细叠好,用油布重新裹紧揣回怀里。
自从徐达大军拿下济南后,朱元璋将原元朝的中书省济南路改为济南府。朱槿询问康铎,更大的原因是为了考验他。作为一个优秀的战场指挥者,除了会带兵打仗以外,还需要在行军的时候知道部队到哪里了。¢幻`想¢姬? ¨追\嶵¢鑫?璋?劫?
自从徐达大军拿下济南后,朱元璋将原元朝的中书省济南路改为济南府。
朱槿询问康铎,更大的原因是为了考验他。
作为一个优秀的战场指挥者,除了会带兵打仗以外,还需要在行军的时候知道部队到哪里了。
在当时,行军时想准确知晓部队所处位置,可不是件容易事。那时没有精准的定位仪器,全靠经验和有限的工具摸索。
地标参照看似可靠,可一旦遇上连绵的荒野、相似的地貌,那些山脉、河流就像被复制粘贴一般,很难分辨出细微差别,稍不留意就可能认错;
天文观测受天气影响极大,遇上阴雨天或大雾,别说看北极星测纬度了,连太阳的位置都难以辨认;
询问路人也不保险,战乱年代百姓流离失所,沿途能遇上的人本就不多,即便遇上,他们对周边地域的了解也有限,往往只能说出附近的小地名,难以提供精准的方位参考;
而所谓的舆图,绘制粗糙且更新缓慢,很多道路、村落的变迁都没能及时标注,将领们拿着地图对照实景时,常常会发现对不上号。
这让朱槿不由得想起了骠骑将军霍去病的事迹。.求~书·帮? \更·芯?嶵¨全\这位年仅二十余岁便封狼居胥的名将,当年率领汉军深入匈奴腹地,在广袤无垠的大漠中纵横驰骋数千里。
那里黄沙漫卷,白日里烈日炙烤得沙丘发烫,入夜后寒风如刀割,放眼望去全是起伏的沙浪,别说城池村落,连棵像样的树木都难寻,唯一的 “地标” 或许是偶尔出现的枯骨堆,或是被风沙半掩的旧战场遗迹。
可时任骠骑将军的霍去病,总能像有天授神力一般,在这片连飞鸟都难以辨明方向的绝境中找到匈奴王庭的踪迹。
元狩西年(前 119 年),他亲率五万骑兵从代郡出发,不带粮草辎重,仅靠沿途劫掠匈奴部落补充给养,却硬是在大漠深处精准锁定了左贤王部。
彼时匈奴人仗着地形熟悉,分散藏匿于沙窝与峡谷之间,想凭借大漠的浩瀚拖垮汉军,霍去病却凭着对星象方位的精准判断 —— 夜间观北极星定南北,白日看日影辨东西,再结合俘虏口中的只言片语,迅速勾勒出敌军的分布轮廓。
他率军穿越无人知晓的沙碛,在黎明时分突然出现在匈奴营地前,战马踏破晨雾,旌旗映着朝阳,汉军如神兵天降,左贤王部猝不及防,被斩杀七万余人,连左贤王都狼狈逃窜。
此战后,霍去病一路追击至狼居胥山,在山上祭天封禅,将汉军的威名刻在了匈奴人的心脏地带。
这份在无地标可依的绝境中精准定位、果断出击的能力,正是源于他对天文地理的极致掌控,看风沙流动的轨迹便知近期有无大队人马经过,观草木枯荣能判断水源远近,甚至能从空气里的气息分辨出匈奴部落的方位。
更难得的是他那份 “狭路相逢勇者胜” 的魄力,即便在地图上找不到确切位置,也敢循着首觉孤军深入,这份胆识在两千多年前的冷兵器时代,堪称惊世传奇,也恰恰印证了在陌生地域确定行军位置的艰难,非天赋与勇力兼备者不能为。
朱槿目光扫过眼前的齐鲁大地。这里的山川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