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雾未散,朱槿便率领标翊卫众人启程。/6`妖`墈′书?罔? .首-发′
烈日当空时,队伍终于抵达曲阜。暑气蒸腾中,霜雪未化的城墙上,日月大旗猎猎作响,张兴祖身披玄铁甲胄,早己立在城门下等候,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刺目寒光。
见到朱槿的身影,张兴祖大步迎上前,脸上绽开豪爽的笑:“我的二公子啊,多日不见,末将可是想念的很啊!” 话音未落,他张开双臂便要拥抱。
朱槿下意识后退半步,玄色披风扫过青石地面,他轻咳一声,避开张兴祖的熊抱。
眼前这位将领虽不如徐达沉稳,却在战场上如猛虎般骁勇,去年攻打张士诚的时候,连克三城的捷报,至今还在军中流传。
“张将军,有什么事首说就可以。咱们两个还需要那么客气么!” 朱槿拂了拂衣袖,目光扫过张兴祖肩头磨损的甲片。
他心里清楚,按照历史的记载,这位战功赫赫的将领,在洪武西年会随傅友德伐蜀,最终陨落在五里关的飞石之下。不知道他的陨落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改变。
“嘿嘿,二公子,那我就首说了~那个燧发枪还有没?徐大帅一共就分给我一百多把。你也知道,那玩意太好用了!” 张兴祖搓着手,语气里满是讨好,“前几日攻打济宁,靠着这枪,元军的铁甲都跟纸糊似的!”
朱槿嘴角勾起一抹笑:“张将军,规矩你也明白,以前的火铳,甲胄,武器,一百两一套,现在的燧发枪,甲胄,武器套餐,二百两银子一套,一次最多卖你五百套。-6/邀¢看/书^惘. ^耕~鑫·蕞`全?如果想要就给钱。”
他特意加重 “钱” 字,目光扫过张兴祖腰间沉甸甸的钱袋 —— 张兴祖身为西路统帅,一路上的战利品肯定不少。。
吴王朱元璋虽然严令士兵抢夺百姓财产,但是对于这些将领适当从那些元朝官吏,富绅手中取一些钱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兴祖一拍大腿,铁甲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二公子,两种都给我来五百套!有了这些,还愁银子么!等打下元大都,十倍的利都能赚回来!”
“陈平,一会你带着张将军去领吧。” 朱槿转头吩咐身后陈平,毕竟现在标翊卫所有工坊都是陈平负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记住,先要钱。”
此时寒风卷起朱槿的衣角,远处孔庙的飞檐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不知等待他的,会是孔家怎样的刁难。,j+c\h.h-h′h?..c¨o,m*
待张兴祖给了陈平银票,陈平领命带着几个张兴祖的亲卫先行,去取火器了。
朱槿忽然叫住转身欲走的张兴祖:“且慢,张将军除了要火器,还有别的事么?按说这个时辰,你该往东平方向去了。”
他垂眸摩挲着袖口金线绣的云纹,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含警惕。
张兴祖闻言一顿,粗犷的面容少见地凝重起来,他凑近两步压低声音:“二公子,末将的确有件要紧事。这曲阜孔家……”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孔庙方向,“表面上对我军客客气气,可底下的人私下还在传‘非正统不可尊’的话。衍圣公孔克坚还称病不出,连我送去的拜帖都只回了半幅。”
朱槿眉峰微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张兴祖见状更急,声音里带了几分恳切:“末将知道您脾气,可这孔家不同于寻常世家。吴王殿下看重他们,是想借儒家正统的名头稳固天下人心。您此番来,可得……” 他斟酌着措辞,“得耐着性子周旋。末将是怕您一怒之下……”
“怕我一怒之下砍了人?” 朱槿突然轻笑出声,却未达眼底,“张将军放心,我还不至于拎不清轻重。”
他望向雾霭深处的孔庙红墙,瞳孔微微收缩,心中涌起一阵厌恶:这群世修降表的投机者,元廷初立时,他们为求富贵,主动向蒙古权贵献上古籍善本、孔庙祭器,甚至篡改族谱,将孔家先祖与元朝皇室牵强附会,借此换取免税特权与官职世袭;元廷横征暴敛时,他们仗着免税身份,兼并曲阜周边良田千顷,逼得百姓流离失所,却对外宣称是 “代圣人牧守” 。
如今见元廷势弱便藏头缩尾,等局势明朗又想攀附新贵 —— 这让他猛地想起后世历史的记载:1644 年清军入关,第 75 代衍圣公孔胤植在顺治登基次日就捧着《初进表文》跪迎新主,称颂满清 “应天顺人”,还主动请求 “易冠裳以表至恭”;1645 年剃发令一下,孔家比八旗兵还积极,孔胤植亲自率领族人剃发留辫,递上《剃头折》邀功,那谄媚姿态,比奴婢还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