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芩这才发现,纸鸢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字,墨迹还在渗:\"非死不可归,非魂不可启\"。
\"小芩!\"水面突然裂开道光,是沈青竹在喊,\"结界要破了!
快抓我的手!\"
白小芩低头,看见自己的魂魄正在变透明——冥河的暗流卷着袁天罡的黑雾重新涌来,锁链上的鬼火却突然弱了几分。
她咬咬牙,把纸鸢塞进陆九溟手里:\"抓住我!\"
陆九溟的手指勾住她的手腕。
两人的魂魄被拽出水面时,白小芩听见袁天罡的怒吼撞在结界上,像闷雷滚过。
她重重摔在岸边,怀里的纸鸢却暖得惊人——陆九溟的残魂正顺着纸鸢的骨架流动,在鸢翼内侧凝成个极小的影子,像片刚发芽的竹叶。
沈青竹跪下来扶她,裴怀玉的镇魂铃已经碎了两枚。\"袁天罡退了。\"裴怀玉抹了把嘴角的血,\"但他不会罢休。\"
白小芩低头看纸鸢。
月光下,\"非死不可归,非魂不可启\"的字迹泛着淡金,而陆九溟的影子正伏在鸢尾,像在沉睡。
她轻轻摸了摸那影子,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和去年他给她扎纸鸢时,掌心的温度一模一样。
冥河的浪还在拍岸。
白小芩抱紧纸鸢站起身,风掀起她的衣角,纸鸢尾翼上的红穗子扫过她的脸。
她望着河对岸的黑雾,那里有袁天罡未散的怨毒,有阴籍残卷的秘密,还有陆九溟说的\"重写轮回\"。
但此刻她怀里的纸鸢在轻颤,像在应和她的心跳。
就像当年陆九溟说的,纸扎匠的手艺,经得住阴阳两界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