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屋檐,露水还挂在茅草尖上,我已把昨夜写好的《田间突发事件应对手册》摊在院中石桌上。′j_c·w~x.c,.!c+o-www. 纸页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像一群刚破土的嫩芽在试探风向。阿强第一个到,蹲下身仔细看那页“夜间巡田信号规则”,手指顺着箭头划过,仿佛能摸出声音来。
“这不是打仗吗?”老李头跟在后面进来,嗓门不高,却压住了晨鸟的啁啾,“咱们种地的,练这个干啥?”
我没抬头,只将哨器递给他,“您吹一声试试。”
他迟疑着含住哨口,用力一吹——短促、清亮,像雏鸟成长时的第一声啼叫。远处田埂上的柳树晃了晃,叶子抖落几滴露水。
“这不是防人,”我合上手册,“是防灾。虫害半夜爬进田里,比人还悄无声息;灌溉管破了没人知道,一夜就能旱死半亩苗。这些,都是敌情。”
阿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我带人试一遍。?0?4?7^0-w·h′l/y..~c!o-m¨”
六人分成两组,沿着标记好的路线慢跑。哨声在村道上传递,一声接一声,节奏分明。我在终点记下时间:三分钟,从西南角传到东北角。比预想快。
雅柔不知何时站在窗边,小脸贴着木框,正学着吹哨。她模仿得极像,只是气息不稳,断断续续。我朝她笑了笑,她立刻躲开,却又从帘缝里探出眼睛。
午后布防,我带着阿强去埋警戒桩。系统提示能量值只剩最后一点,只能兑换三根。我们蹲在东北角田埂上,挖坑时碰到一块硬石,桩子卡进去发出轻微咔哒声。我按了按,稳了,没再细看。
“真能记住靠近者的气味?”阿强问。
“不能。”我摇头,“但它会记录温度和震动频率,我编的——可他们不知道。\b_a!i`m¢a-s/y+.+c·o`m¢”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这比真本事还吓人。”
傍晚收工前,我发现西南角的灌溉管被人割断了。水浸湿泥土,在夕阳下泛着油光般的暗红。痕迹新鲜,但无脚印。我蹲下,指尖沾了点泥,凑近鼻尖闻——有股淡淡的鱼腥味,是赵家狗腿子常用来腌菜的那种草鱼内脏。
“阿强,拿点荧光粉来。”
我们在泥地上做了几个假脚印,形状普通,位置却刻意靠近警戒桩。荧光粉混在泥里,肉眼看不见,系统却能追踪。
次日清晨,全村人都来了。我指着那些泥印,“贼人昨晚来过,脚印在这儿。”村民们围拢,有人踮脚张望,有人皱眉辨认。林婶挤到前头,盯着那几处泥印看了许久,忽然拽我袖角,把我拉到井边。
“昨儿傍晚,我见赵家狗腿子在这儿蹲着抽烟。”她塞给我半块旧布条,上面沾着同样的鱼腥味,“他靴子底有道裂口,跟你这印子对得上。”
我没说话,只把布条收进怀里。阳光照在泥印上,暖得发烫。
回基地路上,阿强低声问:“下一步?”
“等他们发现我们标记了路线。”我说,“等他们慌。”
他点头,忽然道:“你不怕他们报复?”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远处田里,承安正教几个孩子辨认新长出的紫心萝卜苗,雅柔蹲在一旁,手里捏着片树叶,学着哨声吹。风从南边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我不怕。”我说,“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阿强笑了,眼角有细纹,“那我也敢了。”
正午时分,我在屋后空地教新一批农户识别病害叶。系统刚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异常接近行为,东北角警戒桩触发记录】。我没动声色,继续讲解叶片上的斑点如何区分真菌与虫咬。
傍晚散会后,几个年轻人主动留下巡逻。我站在院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目光扫过田埂——东北角那根警戒桩依旧安静立着,只是旁边多了一道浅浅的刮痕,像是有人试图拔它,又放弃了。
夜深了,屋里灯还亮着。我铺开地图,在赵家狗腿子常出没的区域画了个圈。笔尖顿住,忽然想起白天雅柔模仿哨声的样子。那声音虽不连贯,却足够清晰。
我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月光洒在院子里,泥地上那些假脚印已被夜露打湿,颜色变深,像一幅隐形的画正慢慢显影。
远处传来一声狗叫,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我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稳而有力。
承安抱着枕头从隔壁屋跑过来,睡眼惺忪,“娘,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