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中的血腥味尚未散去,陆柄那句如寒冰般的话语,却让朱平安心头猛地一沉。¢x,i·n~w,a+n+b·e+n!.^o~r·g?
声东击西。
调虎离山。
截杀是假,奇袭才是真!
那一瞬间,朱平安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所有的谋划,所有的根基,都在那座小小的景昌县城。若是景昌被破,他将瞬间从一个手握实权的皇子,变回那个一无所有、任人宰割的孤魂。这背后操盘之人的用心,何其险恶!
怒火与焦灼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但他强行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戚继光和典韦,又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打扫战场的戚家军,深吸了一口气。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相信自己留下的团队。萧何的稳重,荀彧的智计,狄仁杰的洞察,那三个人,绝不会让他失望。
“李元芳!”朱平安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带五十人,一人双马,用最快的速度驰援景昌!告诉萧先生他们,城在,人在!我,随后就到!”
“遵命!”李元芳的身影没有丝毫拖沓,如同一道青烟,瞬间消失在林地深处。
朱平安转向戚继光:“戚将军,打扫战场,收拢所有可用物资,我们一刻钟后,全速回援!”
……
与此同时,景昌县。
五百名身披玄黑重甲的骑兵,如同一片沉默的乌云,缓缓压至城下。\如^闻·罔. -已¨发~布!蕞-芯\彰·结^他们没有呐喊,没有擂鼓,只有马蹄踏在地上发出的沉闷轰响,整齐划一,仿佛一个巨大的生命体在呼吸。为首的一名将领,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狰狞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
这股肃杀之气,与城中百废待兴的蓬勃生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城墙之上,萧何、荀彧、狄仁杰三人并肩而立,面色凝重。
“来者不善。”萧何抚着长须,声音沉稳。幸好他做事素来周全,在殿下离去后,便制定了数套应急预案。此刻,城外所有村庄的百姓和物资都己提前撤入城内,坚壁清野,敌人休想就地得到一粒米的补给。
“看其军容,绝非寻常匪寇或世家私兵。”狄仁杰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着城下的骑兵。他发现这些人的甲胄、长刀制式完全统一,胯下战马皆是神骏的北地良驹,队列移动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这不是乌合之众,这是百战精锐。最让他心惊的是那些士兵的眼神,隔着这么远,他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漠视生死的决绝。
城墙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守城的除了留守的二百名戚家军,更多的是闻讯后自发赶来协助守城的百姓。
分到田地的农户,拿着家中最好的草叉和粪叉;铁匠铺的王师傅,带着几个徒弟,人手一柄刚打好的铁锤;城东杀猪的张屠户,更是把那柄用了半辈子的杀猪刀磨得雪亮,站在垛口后面,唾沫横飞地给身边的人传授着“捅脖子放血快”的经验。¨暁^税*宅. /已¢发′布?醉~欣/璋.洁~
他们衣衫杂乱,武器五花八门,与城下那支精锐骑兵相比,简首像是一群叫花子。可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股子捍卫自己家园的狠劲。殿下给了他们地,给了他们饭,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指望,谁想来抢,就得从他们身上先踩过去!
荀彧看着下方那沉默的骑兵,向前一步,运足内力,声音朗朗传遍城下:“城下是何人统领?可知此地乃皇子封地,兵临城下,形同谋反!我泰昌律法,此为灭族之罪!尔等速速退去,尚有转圜余地!”
他的声音充满了大义凛然的威势,试图用朝廷法度来动摇对方的军心。
然而,城下的骑兵阵列纹丝不动,那面具将领只是缓缓抬起头,冷冷地瞥了一眼城楼上的荀彧,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攻心,无效。
面具将领没有回应,只是举起了右手。五百骑兵瞬间举起了手中的强弓,箭矢上弦,黑压压的箭头,如同一片死亡的森林,对准了城墙。
大战,一触即发!
城楼上,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那面具将领的目光,却在城墙上那些拿着五花八门武器的百姓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看到了他们眼中那股子同仇敌忾的狠厉,看到了他们与那些戚家军士兵站在一起时,那种毫无畏惧、浑然一体的气势。
军民一心。
他再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在面具下微微皱起。
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