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秦为敌,但她们本身何其无辜,若长久将她们……”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嬴政一道冰冷锐利的目光打断了。
“你难道忘了,你的十九弟,当年便是被谁掳走的?!”
扶苏闻言顿时语塞,脸色微微发白,再说不出话来。
嬴政面无表情,语气冷硬地说道:“六国余孽,亡我之心不死!朕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己是格外开恩!朕让你监国,你便只看到这些妇人之仁的浅薄见解吗?”
扶苏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与父皇的理念背道而驰,难以调和。
在他看来,一味的镇压、屠杀、奴役,根本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只会积累更深的仇恨。
他犹豫了片刻,还想再说些什么,“父皇……”
嬴政却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声道:“朕今日有些乏了,你且退下,回你的寝宫去吧。”
扶苏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奈地躬身应道:“儿臣告退!”
待到扶苏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嬴政才缓缓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仿佛在闭目养神。¢欣/丸~ - ^神?占· .追*蕞*鑫\漳_节,
他并非不明白扶苏话中的道理,可惜……扶苏终究还是太年轻,太理想化,没有真正明白他这位父皇的良苦用心和现实的残酷。
秦灭六国,过程何其惨烈,遭遇了多少顽强的抵抗,最终都被大秦铁骑无情地碾碎。
这其中所结下的血海深仇,所造成的累累杀孽,又岂是几句轻飘飘的仁德之言就能轻易抹平的?
他两次大规模东巡,巡游天下,正是为了以始皇帝的无上威严,亲自镇压各地潜藏的异心,宣示大秦不可动摇的统治。
眼下的大秦,看似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但实际上,平静的水面之下,依旧暗流涌动。
在那些被征服的六国故地,不知有多少百姓,心中仍然对大秦抱有强烈的敌意和仇恨。
大秦统一天下才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六国遗留下来的各种势力、各种残余分子尚存极多。若是此刻贸然施以仁政,将那些被俘虏的六国妇孺放归故里,谁能保证她们不会成为各地叛乱势力用来蛊惑人心、凝聚力量的棋子?谁能保证那些心怀叵测的六国余孽,不会打着她们的名号,重新聚拢旧部,掀起叛乱的烽火?
到那时,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大好局面,说不定便会再次陷入战火纷飞、分崩离析的境地。
如今之所以能够勉强维持帝国的统一与安定,很大程度上,无非是因为他还活着!因为他始皇帝嬴政的威名,还能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不轨之徒!
过了许久。
空旷的大殿之内,响起了一声几不可闻的沉重叹息。
“子正,这里便是老夫为你安排的住处了……”王翦笑眯眯地指着眼前一处雅致的院落说道。
肖燃抬眼看去,这处院落虽然比不上王翦自己居住的主院那般奢华,但也布置得颇为清雅别致,干净整洁。卧室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宽大的床榻、一张用以读书写字的案几,以及几个摆放着竹简的书架之外,并无太多冗余的装饰。
肖燃对居住环境并没有太高的要求,这间卧室空间宽敞,光线充足,他己经相当满意了,看得出王翦对自己确实是用心了。
肖燃再次恭恭敬敬地对着王翦行了一礼。
“多谢老师费心安排。”
王翦坦然受了这一礼,随即又笑眯眯地叮嘱道:“你日后便要长居咸阳了。咸阳不比他处,乃是我大秦的国都,天子脚下,更是天下律令汇聚之地,各种规矩礼法颇多,万事需得谨慎小心。你身为宫中千牛卫,更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每日按时当值,不可懈怠……”
“你虽住在我这府中,但平日里,仍然要抽出时间勤加习练武艺,熟读兵书战策,切莫荒废了你这一身难得的天赋……”
肖燃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王翦最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肖燃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咸阳乃是风云际会之地,人杰地灵,自然……也不乏各色美人。你如今虽然年纪尚轻,但也快到了可以考虑婚配的年纪。但老夫要提醒你,切不可沉溺于女色之中,耽误了正事……”
“美色犹如刮骨钢刀,最是消磨人的意志。莫说是轻易去碰,便是连想,也要少想!你这个年纪,正是打好根基、努力学习本领的关键时期!万万不可有丝毫懈怠!”
肖燃闻言额头不禁冒出几条黑线,心想自己现在这身体不过才十二岁,顶多算是个小正太,能流连什么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