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铺在床上,蓝底白花的床单上顿时多了团温暖的红。
晚上关灯后,小林忽然说:“其实我知道你妈为啥不同意。”
她的声音在黑暗里轻轻飘着,“我在东北时,有人说我是骗房子的。”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触到她掌心里的茧子。“我知道你不是,”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这房子是咱俩的,跟谁都没关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毛毯的 “囍” 字上投下淡淡的影。
第二天早上,我在食堂打饭时遇见娘。她端着搪瓷缸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亮得刺眼。
“昨晚…… 我把毛毯放你门口了。” 她低头吹着粥,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我接过她手里的缸子,触到温热的瓷壁:“娘,下周末回家吃饭吧,小林说她会做东北炖菜。”
娘没说话,只是把搪瓷缸子往我手里塞了塞,朝着她租的两间房子走去,头也没有回。此时我想:我到底做的对不对?
如今那床红毛毯还盖在我们床上,边角的 “囍” 字被磨得有些发白。每次晒被子时,阳光照在上面像落了层金粉。她见证了我俩甜蜜的婚姻。
有时我会拿出结婚证上的照片看,照片上的我们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笑得有些拘谨。小林总说可惜没拍婚纱照,我就指着墙上的结婚照说:“这就挺好,你看,阳光都照在咱脸上呢。”
其实我没告诉她,那天在礼堂,当她穿着红毛衣站在我身边时,我觉得比任何婚纱照都好看,就像哈尔滨的冰灯遇见了春天的阳光,一下子就暖到了心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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