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落在羊皮地图上,洇开一团刺目的红,像是北荒之地开出了一朵妖异的死亡之花。^7^6′k·a.n·s^h_u_.¢c_o?m¢
萧景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被重锤反复敲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他扶着案几,身体摇摇欲坠。
帐内死寂,所有将领都低着头,不敢去看王爷那张因为暴怒与屈辱而扭曲的脸。
五千精锐。
他最器重的侄子。
就这么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峡谷里,蒸发了。
这比直接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还要让他难堪。
“妖术…一定是妖术…”
萧景喃喃自语,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天雷?地火?
那幸存士兵的描述,颠三倒四,充满了凡人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王爷,息怒。”
一个清冷而沉稳的语调,打破了帐内的压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文士,从角落里缓缓走出。
他面容清瘦,下颌留着一缕山羊须,神情平静得不像是在面对一场惨败。
此人正是平阳王麾下第一谋士,顾幽。
萧景猩红的眼睛转向他。
“息怒?顾先生!本王的五千先锋,全军覆没!你叫我如何息怒!”
顾幽走到地图前,用一块布巾,轻轻擦拭掉萧景喷出的血迹,动作不疾不徐。
“王爷,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我们输得更惨。”
他指着地图上一线天的位置。
“此战之败,不在于兵力,也不在于战术,而在于我们对萧玄的认知,出现了致命的偏差。”
顾幽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镇定作用。
“我们以为他只是一个被流放的落魄皇子,一个只懂得格物奇巧的黄口小儿。·3!3^y!u′e.d·u′.~c~o,m/”
“但现在看来,此子心性之狠,手段之诡,远超我等想象。”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
“能引动天雷地火,说明他掌握着我们未知的武器。”
“能让降兵反戈,用石头砸死自己的主将,说明他洞悉人心,攻心之术歹毒至极。”
帐内将领们听着,脸上的惊慌逐渐被凝重取代。
顾幽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他们不愿承认的现实。
萧景的呼吸也平复了些许,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这个一直被他视作蝼蚁的侄子。
“那依先生之见,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顾幽的指尖,从一线天,缓缓划向北荒城。
“萧玄此战看似大胜,实则必然也付出了代价。”
“那种闻所未闻的武器,我不信他能有许多。三千新军,打完这样一场伏击,必定是人困马乏,兵力损耗殆尽。”
“所以,他下一步,必然是收缩兵力,退回北荒城,依托城防固守。”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所有将领都下意识地点头。
“因此,臣有一计,或可一战定乾坤。”
“讲。”
“我军主力,不必急于求成。我们只需稳步推进,大军压境,每日在城外挑战,做出要强攻的姿态,以势压人。”
顾幽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只是阳谋,真正的杀招在暗处。”
“臣请王爷,分出一支千人精锐,由心腹大将率领,趁夜色绕开正面战场,从西边的小路,奇袭北荒城。”
“北荒城内,此刻必然空虚至极!萧玄将所有主力都带到了一线天,后方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只要我们拿下北荒城,断其粮草,焚其巢穴。?l^u\o¨l.a\b+o*o+k′.¨c!o^m?届时,萧玄大军不战自溃,军心大乱,我等只需正面掩杀,便可全歼此獠!”
此计一出,帐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妙啊!此计甚毒!”
“釜底抽薪!直捣黄龙!”
“萧玄小儿万万想不到,我们竟敢分兵偷袭!”
萧景惨白的脸上,也终于重新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北荒城燃起大火,萧玄跪地求饶的景象。
“好!就依先生之计!”
他看向帐下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
“李敢!”
“末将在!”
“本王命你,率‘飞熊军’一千人,即刻出发,星夜兼程,务必在三日之内,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