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冲啊!”
在死神将至的巨大威胁下,百姓们惊恐万状、丧魂神夺,为了保住性命,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和理智,拼了命地涌向城门,更有居心叵测者,甚至怂恿年幼的孩子们去撕咬拉扯坚守城门的士兵,或者让老人和妇人拿着武器冲在前面去偷袭、暴击士兵们。
眼看着被百姓们打得伤痕累累、血流满面却还在苦苦支撑着的部下们,就算沉稳如江源也无法再继续沉稳下去了。
“妈的,老子就没受过此等窝囊气!”江源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指着十多名在冲击城门的百姓中上蹿下跳、兴风作浪、兴妖作怪的男子,对身边的属下道:“拿箭来,老子要清理几个奸贼。”
属下们也早就按捺不住了,他们立刻就将弓箭送到了江源手边。
江源素有“神射”之称,目标瞄准,三箭齐发,三名正要对守城士兵下黑手的男子便应声而倒。
不明就里的百姓登时就被这一突发的状况骇住了,现场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紧接着,江源再次拉弓射箭,又有三名男子死于城楼之下。
“杀人啦!河西卫杀人啦!”
“河西卫要屠城了!快逃啊!”
短暂的平静后,是更大规模的骚乱,而江源也为他一时的义愤和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城门很快就被愤怒的百姓“攻破”了。
冲破城门的百姓,用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四散奔逃着,其中便有许多逃向了拴马镇。
当齐少宣和崔昊快马加鞭从连城赶回钧城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糟糕至极的情景。
望着百姓们疯了似地完全不顾河西卫的阻拦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拼死冲出城门,心慌意乱、失了主张的崔昊急忙问齐少宣道:“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尽管齐少宣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但他尽量保持着冷静,对崔昊道:“你现在立刻去找郭大人,务必要找到他,让他出面来主持大局。”
“好,我马上就去。”崔昊转身就要离开,却忽然回头看着齐少宣,问他道:“那你呢?”
齐少宣翻身上马道:“我要去拴马镇,我觉得,岳将军他很可能已经出事了。”
接到江源的紧急军报,坐镇拴马镇的仇刚当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写下一封手书,令江源务必协助郭锵稳定住钧城的局势,并将调军的兵符交给负责送信的士兵,命他速速赶回钧城交给江源。
可是,还未等仇刚缓上一口气,更大的麻烦就降临了。
天刚渐明,负责守护拴马镇东城门的士兵们便看到了一幕令他们无比震惊的景象——数以万计的百姓正如势不可挡的洪流一般,朝着拴马镇疾速蜂拥而来!
“快,快回报给督帅!”城防的负责人狂喊着对传令兵道:“民、民变了!”
而此时的齐少宣,已经先一步见到了仇刚。
“你说有紧急军情禀告,那就快些说吧。”对于齐少宣,仇刚很是不喜,毕竟孙涛之死齐少宣或多或少脱不了干系。
“请问将军,岳将军何在?”齐少宣直截了当问道。
“督帅当然在帅营之中。”仇刚面色一沉道。
“岳将军根本就不在军营中,对不对?”齐少宣直视着仇刚,质问他道。
“大胆!”仇刚一拍桌案,愤怒道:“齐少宣,你只是一介草民,怎敢如此放肆?”
“将军,不好了将军。”负责传令的士兵进了帅帐,来不及向仇刚行礼,便慌张地禀告道:“民变了,将军,民变了!”
“你说什么?”仇刚立刻起身,抓住传令兵的衣领,惊问道:“你再说一遍!”
“民、民变了!”传令兵吓得嘴巴打结,磕磕巴巴道:“东城门突然来了、来了好多、好多的百姓,是从钧城的方向过来的,有好多都拿着武器。”
“没用的江源!”仇刚怒容满面道。
“草民建议将军,一定不要放百姓进城。”齐少宣道。
“你什么意思?”仇刚按捺下对齐少宣的反感,问他道。
齐少宣蹙眉道:“这些百姓里,肯定有敌国奸细,正是他们煽动百姓从钧城破城而逃的,一旦拴马镇的城门大开,奸细涌入,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你说该怎么办?”仇刚审慎地看着齐少宣,问他道。
沉吟片刻后,齐少宣说道:“百姓们惧怕的是天火,将军只需亲自登城向他们解释清楚,所谓天火实乃是溟火余孽蓄意制造,现如今,余孽俱已被诛杀,让他们万万莫要被奸贼所利用,做了恶人的爪牙,否则,将来朝廷一旦怪罪下来,所有人都会难逃一劫,更遑论他们的后代子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