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震颤已不再是嗡鸣,而是狂暴的擂鼓。.d.n\s+g/o^m~.~n*e?t~青黑色的石砖缝隙中渗出暗红汁液,如同被压碎的脏器在渗血,每一次震动都让整座山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渊跪在阵眼中央,指尖凝结的灵力丝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断,眉心处那道淡金色的镇魂印忽明忽暗,仿佛风中残烛。
他抬眼时,正撞见祭坛穹顶裂开的缝隙。原本悬浮在半空的魔神虚影已挣脱了半截身躯,青灰色的鳞甲在幽光中泛着金属冷芒,巨爪上蜷曲的骨刺穿透了岩层,带起的碎石砸在苏清鸢肩头,让她闷哼一声。那虚影的头颅尚未完全挣脱束缚,仅露出半张布满獠牙的脸,可那双燃烧着暗紫色火焰的眼瞳,已死死锁定了阵眼处的林渊。
“流霜!”苏清鸢的嘶吼带着血气,手中长剑骤然迸发漫天霜花。流霜剑本是极寒之器,此刻却在巨爪挥来的瞬间被蒸腾起白雾——那不是剑的寒气,而是霜花撞上魔息时被灼烧的水汽。两物相触的刹那,林渊清晰地看见剑脊上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苏清鸢握剑的虎口炸开血花,染红了半幅衣袖。
“它在吸食阵中精血!”苏清鸢的声音劈得像碎冰,“阵眼埋设的三百六十具修士尸身,正在被它抽成干尸!再拖半个时辰,谁也拦不住这东西完全现世!”
林渊猛地低头,才发现脚下的阵纹已从暗金色变成了诡异的紫黑。那些刻画着镇魂符文的凹槽里,原本封存的修士精血正顺着纹路逆流,汇聚成一条条血线爬向祭坛中央的魔神虚影。他想起布阵时长老们说的话:“此阵以生魂为引,精血为链,能镇世间至邪。”可此刻,这锁链分明成了虚影的养料。
“清鸢退开!”林渊猛地掐诀,眉心镇魂印骤然亮起。他试图以自身灵力强行逆转阵纹流向,却在灵力涌出的瞬间感到一阵钻心剧痛——阵眼似乎与他的经脉连成了一体,那些被吸食的精血正通过阵纹反噬他的气血,喉头涌上的腥甜让他眼前发黑。6妖看书蛧 追醉辛章劫
“退?退到哪里去!”苏清鸢的流霜剑再次扬起,这次她没有硬接巨爪,而是借着剑势旋身避开,剑锋擦着虚影的臂膀划过,带起一串火星般的魔息,“你以为这东西是冲谁来的?它要的是你镇魂印里的天道残念!”
林渊心头剧震。镇魂印是他自幼带在身上的胎记,直到三年前被邪修追杀时才觉醒力量,他一直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护身印记。可苏清鸢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记忆深处被忽略的细节——每次动用镇魂印,总能听到细碎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念诵晦涩的经文。
就在这时,魔神虚影挣脱的身躯又拔高了数尺。原本被岩层束缚的胸腔裂开一道巨口,里面没有脏器,只有翻滚的暗紫色雾气,每一次呼吸都让祭坛上的血线加速流动。林渊看见离阵眼最近的一具尸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贴在骨头上,成了一具紫黑色的空壳。
“不能再等了。”苏清鸢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流霜剑上。那濒临崩裂的长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霜花不再是冰冷的白,而是染上了一层妖异的绯红。“林渊,记着我的话——若我死了,把流霜剑送回昆仑墟,告诉掌门,魔族余孽已现,让他们早做准备。”
“你要做什么?”林渊的声音发紧。他认出这是昆仑禁术“燃血饲剑”,以修士毕生修为与精血为代价,换取剑器一时的无上威力,可代价是施术者油尽灯枯。
苏清鸢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的脸上沾着血污,平日里总是带着浅笑的嘴角此刻抿成了直线,唯有那双清亮的眼睛,在幽暗的山腹中亮得惊人。“三年前在青州城外,你替我挡过一次魔修的偷袭。”她轻声说,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往事,“今日,算是还了。?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绯红流光冲了上去。流霜剑在她手中暴涨出十丈剑罡,霜花与血雾交织成一张巨网,竟硬生生将魔神虚影挥来的巨爪罩在其中。那虚影似乎没想到这看似脆弱的人类竟敢反击,发出一声震得山腹落石的咆哮,巨爪猛地一挣,流霜剑的剑罡瞬间寸寸断裂。
“噗——”苏清鸢如遭重击,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落在地。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咳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流霜剑哐当落地,剑身上的裂痕已蔓延到剑柄,再也无法凝聚灵力。
魔神虚影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