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光望去，只见剥落的石粉下，隐约有"永乐十七年，苏慎私藏逆党"的字样。永乐十七年，正是林惊寒被抄家的年份，而苏慎，是她的曾祖父。

"你曾祖父当年暗中帮助我祖父转移家眷，却被人揭发，"林渊的声音冷得像冰，"为了自保，他只能奉旨查抄林家，却在这密道里藏下了证物——证明我父亲清白的兵符拓本。"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正是他今夜要找的东西，"而弑凤剑，是林家世代守护的信物，剑鞘龙纹与凤凰图腾相合，才能打开藏物证的暗格。"

苏清雪瘫坐在地，雨水混着泪水流过脸颊。她想起父亲每次提到林惊寒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想起家中库房里那口从未打开过的紫檀木箱。原来父辈的恩怨，早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所以你接近我......"她抬起头，望着林渊腰间的弑凤剑，"是为了利用我找到密道，拿到证物？"

林渊沉默良久，鬼火在他掌心渐渐熄灭。他蹲下身，捡起苏清雪掉落的发簪，那支玉簪的尾端，竟刻着半枚凤纹："第一次见你，是在城郊破庙，你用这支簪子给受伤的孤女别头发。"他的指尖划过冰凉的玉面，"那时我就知道，你和你父亲不一样。"

雨声渐小，天边透出一丝微光。林渊将羊皮纸递给苏清雪，上面的兵符拓本清晰可见："当年诬陷我父亲的人，如今权倾朝野。我拿到证物，本想独自复仇，可......"他看着苏清雪红肿的眼睛，"可我没想到会连累你。"

苏清雪接过羊皮纸，指尖触到上面干涸的血渍，那是林渊刚才捏紧时留下的。她想起林渊为她熬的药，想起他在月下教她辨认草药，想起他每次用鬼火时，总会先挡住她的眼睛，怕伤了她。原来双重身份下，藏着的不只是仇恨，还有她未曾察觉的温柔。

"你父亲的仇，也是我的仇。"她突然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断剑，青玉般的刃口在晨光中闪着光，"我曾祖父当年没能护全林家，这份亏欠，该由我来还。"

林渊怔住，看着苏清雪将断剑插入腰间，发间珠钗随动作轻晃，像雨后初晴的星子。密道外的雨停了，第一缕阳光穿过藤蔓，照在凤凰图腾上，那"林"字残笔仿佛被金光填满，不再是道伤疤，而是道新的印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弑凤剑的龙纹与断剑的凤纹在晨光中交映，仿佛预示着纠缠两代人的恩怨，终将在他们手中，迎来新的结局。而苏清雪眼中闪烁的坚定，让他第一次觉得，复仇之外，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值得他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