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自己有点狂,凭借一首歌就想全身而退。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从祁湛喉间溢出,他居然妥协了。
勉为其难道:“唱吧。”
秦幼宁像是得了赦免,语气殷切:“这次给你唱个好听的啊,这首歌叫红尘客栈,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歌手,额不,乐伶唱的。”
少女的嗓音,在旷野的风中漫天飞舞。
马儿放慢了速度,变成悠闲散步,时不时低头吃几根青草。
她看到,祁湛嘴角那抹弧度沐浴在融融春晖下,漂亮极了。
一曲唱罢,气氛正好。
于是秦幼宁鼓了鼓勇气,小心翼翼开口问:“祁湛,你为何要对镇国公府赶尽杀绝?”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像一股无形强大的力量掀起了他的逆鳞。
祁湛脸色倏地沉下来,薄唇珉成一条首线。
眸中戾气横生,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秦幼宁却当作没发现,继续说:“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什么仇什么怨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若是秦家有罪,我来替他们赎,我用一辈子赎罪,可以吗?”
祁湛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你不用赎罪,你只要安静待在我身边,看着他们步入地狱。不过,你胆敢再为镇国公府说一次话帮一次忙,我就会让他们死得更惨,抽筋剥皮,到时候你要跟我一起欣赏吗?”
“幺幺,我说到做到。”
秦幼宁愣愣看着他。
明明前一秒还如晚霞般柔和,而此刻像极了地狱岩浆里钻出来的修罗恶鬼。
从他的态度来看,无论她怎么求,他绝不肯放过镇国公府上下。
秦幼宁眼睫垂下,慢慢地出了声:“不可能的。”
“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祁湛,他们是我的家人,我只要还活着,就不会眼睁睁看你对他们出手而无动于衷,除非你先杀了我,否则我说不定半夜拿枕头把你捂死。”
祁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容逐渐在他脸上扩散开,却毫无喜悦之意:“那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们不妨比比看,究竟是我先让他们下地狱,还是你先让我断气。”
秦幼宁恨恨地咬牙:“好啊,那你有本事以后睡觉不要闭眼睛!”
“有本事你现在不要闭眼睛。”祁湛忽然凑近,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
修长的指节绷紧得像拉满弓弦,猛地一拽缰绳,中气十足:“驾!”
黑色骏马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念头,长嘶一声,扬起蹄子飞奔而出,踏破暮色,速度快得像是要去追赶即将消失的残阳。
“啊——!”
秦幼宁会骑马。
但是,会开车和会开赛车完全是两码事。
她认怂,她闭眼。
这黑马跟主人一样,是一匹疯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