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紧握,指甲狠狠戳进掌心。
下一瞬,那名女子就被人拖走了,伴随着凄厉的尖叫,一路被拖进了屏风后。
屏风上随意挂着七零八落的裙衫帔帛,还有异族男人的劲装里衣。
隔着一道长长的屏风,隐隐可见人影交错麋乱,此起彼伏的哀恸哭吟从后面响起,震荡着感官,泪血染红了屏风上姹紫嫣红的牡丹花簇。
“喂,你们几个!快滚过来给本大王剥核桃,用手剥,剥整颗的出来!”
区区一个外族使臣,居然在大梁的宫内自称为王。
秦幼宁冷眼看去,只见那人身材肥胖高大如熊,肤色黝黑,长发编成密密麻麻的小辫荡在身后,斜穿着一件异族服饰,脖子里挂着一串狼牙,额头上戴一根金属额饰,雕刻着一匹张开血盆大口的狼头形状。
他正举着一根羊腿,大口啃食,还骂骂咧咧:“狗屁大梁,连羊肉都烤得这么腥臭,半点比不上我们草原!”
他的话略带着一些外族口音,像是故意在说给他们这些大梁人听。
秦幼宁咬牙剥着核桃,在这个过程中,屏风后的声响一阵阵灌进她的耳膜,挤压她的神经。
想到今日此行的目的,居然是为了保护这群畜生,内心复杂纠结。
又一道凄厉声响,秦幼宁终于忍不下去了。
她俯首对使臣道:“大人,皇太后娘娘己经恭候多时,宫宴美酒佳肴己经备好,就等着您去了。”
——
琳琅宫内,琉璃茶盏碎了满地。
明华长公主自从那次在摄政王那里被羞辱过后,性情愈加暴躁,想到今日宫宴上可能会看到祁湛带着他的王妃一起赴宴,她就如同被钝刀子一下下割心脏。
她刚狠狠痛哭完一场。
既恨母后没有能耐,连一场赐婚都办不成!又恨秦远时的兵权,让那贱人有机会嫁进了摄政王府!
更恨祁湛,她明明下了两情诛在那贱人身上,可祁湛丝毫没有怀疑那个贱人。
甚至一下子怀疑到她头上,还对她出言羞辱。
她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人,为了别人把她踩在脚下。
然而就在刚才。
明华长公主获知了一个令她万分振奋的消息。
她收起了悲伤的情绪,整理了一下狼狈的仪容,手摆弄着头上的仪天冠,瞟了眼小厮贴在地上的头顶,问:“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秦幼宁?”
跛脚小厮连连点头称是:“奴才确定!奴才听得千真万确,那两人爬出了狗洞,其中一人嘴里喊的是二小姐,一定是王妃和她的丫鬟,奴才一路尾随看她们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
“多亏了长公主赐给奴才的牌子,让奴才可以畅通无阻进宫,后来跟踪过去又看她们下了马车往内务殿的方向去了。”
“内务殿。”明华长公主细细揣摩这三个字,却又不清楚秦幼宁要做什么。
“你可记得她们俩的易容面皮长什么样?”
小厮答道:“一个面皮瞧着正首,眉峰上翘,眉尾有颗痣。另一个面皮瞧着下流粗鄙,肤色偏黄。”
明华长公主眼中燃起火苗:“红烟!给本宫派人搜遍整座皇宫,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这两个人!”
好啊,她不去找这贱人,她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是,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