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声响持续着。这需要超乎寻常的稳定和耐心,尤其是在他如此虚弱的状态下。每一次下刀,都牵扯着胸腹的伤口,带来阵阵刺痛。他紧咬着牙关,下颌线绷紧,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安安紧张地看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悄悄起身,从窝棚角落一个用兽皮包裹的小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之前秦霄制作鱼叉凹槽时用过的、边缘被打磨得异常光滑锋利的燧石薄片!她记得,大个子用这个做精细活时,更顺手!
她将薄片轻轻放在秦霄手边。
秦霄的目光扫过那块薄片,又看看安安亮晶晶的眼睛,微微颔首。他放下略显笨重的燧石匕首,拿起那块光滑的燧石薄片。入手冰凉,边缘锋利如刀。他用指尖捏住薄片,如同握着一根精密的刻针,重新开始在那根狼肋骨上钻磨!
“沙…沙…”
这一次,声音变得细微而流畅!锋利的薄片刃口精准地刮削着骨面!很快,一个边缘光滑的小孔出现在肋骨一端!紧接着,在靠近这个小孔约半寸的侧面,另一个更小的孔洞也被完美地钻出!
,!
原始骨哨的雏形诞生了!
秦霄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和喉咙的干涩。他拿起骨哨,将带有小孔的一端凑近干裂的嘴唇。他尝试着,用尽肺里不多的气息,对着孔洞猛地一吹!
“咻——!”
一声尖锐、短促、带着骨片震鸣的哨音,如同冰冷的针,骤然刺破了窝棚内凝滞的空气!
成功了!
虽然音调单一,略显嘶哑,但那尖锐的穿透力,却远超任何人的呼喊!
秦霄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却异常明亮的光芒!他再次吸气,尝试着用舌尖微微堵住部分气孔,改变气流速度和角度。
“咻——咻——!”
“咻!咻!咻!”
短促!连续!间隔!
几种不同节奏、不同强度的哨音,被他用这简陋的骨哨吹奏出来!每一种节奏,都清晰可辨,带着明确的指向性!
窝棚外,压抑的哭泣和议论声瞬间停止了!
岩山和疤脸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秦霄窝棚的方向!那是什么声音?!如此尖锐!如此陌生!却又…如此清晰地传递过来!
窝棚内,安安捂住了小嘴,大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惊奇!
秦霄停下吹奏,剧烈的喘息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咳嗽。但他眼神冰冷而锐利,拿起骨哨,又指了指窝棚外,指向不同的方向——西边哨位、北面林子…然后,他再次吹响了骨哨!
“咻——咻——咻——!”(三声长音,间隔均匀)
“咻!咻!咻!”(三声短促连音)
他用声音,模拟着警报的方向和威胁的缓急!简单,却高效!
岩山如同被雷击中,僵立在原地!他瞬间明白了这声音的意义!眼睛!耳朵!部落的延伸!预警!传递!无需言语!只需要…听!
狂喜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他心头的绝望和无力感!他猛地看向疤脸,又看向其他几个还能行动的猎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快!去找!找执火者做哨子的那种骨头!狼骨!羊骨!越大越好!快!”
命令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整个聚居地瞬间被点燃!人们从悲伤和恐惧中惊醒,疯狂地在狼尸堆里翻找合适的骨头!尤其是那些粗壮的腿骨、肋骨和颅骨!送到秦霄窝棚外的骨头很快堆积起来!
秦霄没有休息。他将那根成功的狼肋骨骨哨递给安安,示意她尝试吹响。安安紧张又兴奋地接过,学着秦霄的样子,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
“咻——!” 虽然声音不如秦霄吹出的嘹亮,但依旧尖锐清晰!
秦霄微微点头。他拿起另一根更粗壮的狼腿骨,用燧石薄片开始钻磨更大的孔洞。这一次,他刻意调整了入口孔和发声孔的角度、大小比例。当哨音再次响起时,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浑厚,穿透力却丝毫不减!如同低沉的兽吼!
不同的骨头,不同的腔体,可以发出不同音调、不同音色的声音!代表不同的意义!
在秦霄冰冷目光的注视和简单的哨音示范下,几个相对灵巧的族人(包括几个半大孩子和受伤较轻的妇女)开始在他的窝棚外,学着处理骨头,钻磨孔洞,尝试制作骨哨。燧石薄片在骨头上的刮擦声,短促试吹的哨音,如同奇异的乐章,开始回荡在充满血腥和悲伤的聚居地上空。
岩山抓起一根新做好的、音色低沉的腿骨哨,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