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名,便意味着身份地位的巨大跃迁。
举人不仅享有免除赋税徭役、荫庇子弟亲族的诸多特权,更有资格首接出仕为官。
即便只是候补或担任佐贰官,其俸禄与社会地位也远非秀才可比。
更重要的是,举人的身份为他们打开了更广阔的社交圈和资源获取渠道。
无论是经营产业还是获取田产,都比寻常百姓和秀才要便利得多,这才是“富举人”真正的底气所在。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鱼跃龙门,也能彻底改变自己和整个家族的命运!
因此,这院试,是他必须稳稳拿下的基石,更是他投向那“富举人”荣耀的第一块敲门砖!
回到清河县学陈教习的府邸,苏明理先是恭敬地拜见了恩师。
“明理回来了,快坐,快坐。”陈敬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苏明理坐下说话。
待苏明理依言落座,陈敬之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在家中这些时日,一切可还好?令堂与令尊身体康健否?听闻你家中新盖了瓦房,苏家村也因你而多有变化,为师也为你感到高兴啊。”
苏明理起身躬身道:“劳恩师挂怀,家中一切安好。父母身体皆健朗,族中帮扶,新屋确己落成,比之往日,己是天壤之别。”
“学生也听闻,村中父老乡亲因为学生这点微末的名声,生活上确有一些积极的改善,学生心中亦是欣慰,这既是学生努力的方向,也是各位长辈、恩师教诲以及乡邻们共同期盼的结果。”
陈敬之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笑道:“你七岁县试案首,八岁府试案首,此等荣耀,莫说是在我清河县,便是在整个河间府,乃至冀州省,怕也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奇事!”
“苏家村因你而变,那是你自身才华带来的福泽,亦是你努力应得的回报。”
他顿了顿,呷了一口茶,眼神中带着几分回忆与感慨,轻叹一声道:“想当年,为师也是苦读十数载,侥幸在院试中得了一个末等附生的名次,勉强算是个秀才,便己觉得是祖上积德,光耀门楣了。”
“与你今日这般成就相比,当真是……呵呵,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苏明理听恩师提及自身功名,言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自嘲,心中不由一动。
他知道,恩师陈敬之虽然在清河县学中担任教习,受人尊敬。
但其本身的科举功名,确实只是一名普通的生员,而且还是“末等附生”。
在这大周朝的科举制度,童生通过院试之后,方能取得生员的身份,也就是俗称的秀才。
而这秀才,也并非铁板一块,而是根据院试的成绩,由学政大人将其划分为三个等级。
最优者为“廪膳生员”,简称“廪生”。
这一等级名额极少,通常一县之中也不过寥寥数人。
廪生不仅在士林中地位尊崇,更重要的是可以按月从官府领取一定的廪米银钱作为生活补助,使其能够安心向学,是所有秀才都梦寐以求的身份。
次一等者为“增广生员”,简称“增生”。
其名额比廪生稍多,虽无廪米银钱可领,但在官学中亦享有一定的优待,是生员中的中坚力量。
而最末一等,便是“附学生员”,简称“附生”。
附生乃是学政大人在录取了足额的廪生和增生之后,额外录取的生员,名额相对较多,地位也最为普通。
他们虽然也取得了秀才的功名,可以进入官学学习,但并无任何经济上的补助,在士林中的声望也远不及廪生和增生。
所谓“末等附生”,更是附生中成绩垫底的存在,几乎可以说是刚刚迈过秀才门槛的幸运儿。
这在等级森严、对出身和功名极为看重的士林之中。
陈教习这“末等附生”的出身,确实算是比较低微的了。
许多秀才终其一生,也未能再进一步。
最终只能在乡间设馆授徒,或是担任一些不入流的小吏,郁郁而终。
这不仅仅是个人的不幸,更是那个时代无数寒门学子命运的缩影。
他们将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科举这条狭窄的通道之上,然而,金榜题名者终究是凤毛麟角。
更多的,则是像陈教习这般,虽侥幸博得一个秀才的功名,却也仅仅是获得了在底层挣扎的些许体面。
距离真正的“出人头地”、“改换门庭”依旧遥不可及。
这种现实的残酷,也使得他们对“知遇之恩”倍感珍视。
一旦发现真正有潜力的后辈,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