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也围在一旁,说着一些鼓励和保重的话语。
苏明理一一向家人告别,声音沉稳,眼神坚定。
就在苏明理准备上车之际。
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也背着一个简陋的书袋,默默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正是苏明志。
他今日也换上了一件浆洗得还算干净的旧衣裳,只是脸色依旧阴沉,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情不愿和难以掩饰的怨毒。
苏大山看到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开口道:“明志,你也来了。”
“路上……路上和你明理弟好生照应。”
这话他说得也有些底气不足,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早己心存芥蒂。
苏明志低着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走到骡车旁,脚步顿了顿,没有像往日里使唤家人那般颐指气使,也没有立刻就想当然地往车上爬。
苏明志不自然地停在那里,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己经得到小厮恭敬对待的苏明理,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和暗藏的倔强看向了张氏。
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许可”或“安排”。
赶车的小厮见状,自然明白这多出来的一人并非陈教习吩咐要接的对象。
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停下了准备放下脚凳的动作,目光询问地看向苏明理。
张氏见苏明志站在车旁不言语,又看到小厮为难的样子,心中一紧。
她知道这骡车是专门来接明理的,明志这般……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但她想到明志毕竟也是要去参加县试,又是自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若是在这村口就被拦在车下,日后在村里还如何做人?
张氏心中不忍,连忙拉了拉苏明理的衣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明理……你看……你明志哥他……”
苏明理心中了然。
母亲这是心软了,也怕在村人面前丢了苏家的脸面。
苏明理转过头,看了一眼低着头,脸颊却微微有些涨红的苏明志,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对于苏明志,他早己不抱任何期望。
但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与他计较,更不想让母亲为难。
他对着张氏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然后,苏明理才转向那面露为难之色的小厮。
他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语气温和地说道:“这位小哥,实在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这位是我的族兄苏明志,他也要前往县城参加此次县试。”
“不知……不知小哥可否行个方便,让他与我同乘一车?若是不便,也无妨,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客气,姿态也放得很低,完全是以商量的口吻在询问。
那小厮原本确实有些为难,毕竟陈教习只吩咐他来接苏明理一人。
这乡下地方的骡车,多载一人,对牲口也是份额外的负担。
若是回去被教习知晓自己擅作主张,说不定还会挨顿训斥。
但一想到眼前这位苏小相公,虽只七岁年纪,却己是整个清河县学乃至县城都赫赫有名的“苏神童”。
不仅在课堂上语出惊人,折服无数同窗。
前些时日更以一首《咏雀》诗名动县城,连自家老爷陈教习都对其赞不绝口,视为衣钵传人。
平日里更是时常单独指点,关爱备至。
小厮在陈府当差,自然也听多了关于这位苏小相公的种种传闻,知道他在老爷心中的分量非比寻常。
此刻若是因为这点小事,拂了这位“神童”的面子,让他心中不快。
将来万一他在老爷面前随口提及,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这位苏小相公言辞恳切,态度又如此谦和有礼,与那些仗着有些才名便目中无人的学子截然不同,也着实让人心生好感。
权衡之下,小厮心中己有了计较。
他连忙躬了躬身,脸上堆起笑容,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苏小相公说哪里话,这并非什么大事,教习虽然只吩咐了接您一位,但这多载一位族兄,想来教习也不会怪罪。”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机灵地说道:“苏小相公小小年纪便知友爱族亲,实乃我辈学习之楷模,小的这就安排,您和您的族兄,请上车便是!”
他这话既表明了自己是破例通融,又顺带拍了苏明理一个不着痕迹的马屁,将事情圆了过去。
苏明理闻言,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小哥通融。”
张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