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争吵声,哭泣声,怒骂声,充斥着这间低矮的茅草屋。
苏明德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黝黑的脸上满是无奈和疲惫。
王氏则抱着孩子,躲在角落里偷偷抹泪。
苏明理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小小的眉头也紧紧地蹙了起来。
他知道,苏明志这种撒泼打滚的行径,若是不加以制止或引导,只会让这个家陷入更深的混乱。
而父母,此刻也处于暴怒和绝望的边缘,很难做出理智的判断。
他这几日一首在暗中琢磨着“开源”的门路,虽然还没有成熟的计划,但心中己经有了一些模糊的方向。
他相信,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总能想出办法为家里分担一些。
此刻,他觉得或许可以先将眼前的矛盾缓和下来,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于是,在苏明志依旧不依不饶地哭喊着“不让我去考我就不活了”的时候,苏明理深吸一口气,走到了苏大山和张氏面前。
他先是对着父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抬起头,声音虽然稚嫩,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冷静和条理:
“爹,娘,请息怒。明志哥想去参加县试,这份上进之心,原也并非坏事。”
这话一出,屋内的争吵声顿时小了一些。
苏大山和张氏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儿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明志也停下了哭闹,狐疑地盯着苏明理,心中暗道:“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苏明理没有理会苏明志的目光,继续说道:“只是,家里如今的境况,爹娘和哥哥嫂嫂也都清楚,同时供养两人赶考,确实难如登天。”
他顿了顿,清澈的眼眸看向苏明志,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明志哥,你若真心想去县试,也并非全无可能,但你总不能只想着自己,而不顾全家的死活吧?”
苏明志被他这话说得一噎,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苏明理又转向父母:“爹,娘,儿子这几日也在想,我们不能总指望着地里的收成和哥哥打零工。”
“或许……或许我们可以想些别的法子,多少也能贴补些家用。”
“别的法子?”张氏愣住了,“明理,你能有什么法子?”
苏明理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儿子现在年纪小,见识也浅,还没有什么好法子,但儿子愿意去学,愿意去试。”
“比如,儿子认得一些字,或许可以帮村里人写写春联、记记短帐,换几个铜板,或者,儿子平日里也喜欢摆弄些竹子木头,或许能做出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拿到集市上碰碰运气。”
他说的这些,都是他这几日初步思考的方向。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但至少表明了他愿意为家庭分担的决心。
“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爹和哥哥少辛苦一些,娘和嫂嫂也能少挨些饿,儿子也能多些心思读书。”
“至于明志哥……”
苏明理再次看向苏明志,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明志哥,你若真想去县试,也该拿出些诚意来,你总不能指望着全家人都为你勒紧裤腰带,而你自己却依旧无所事事吧?”
“你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连帮家里分担一点点都做不到吗?”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
既点出了家庭的困境,也暗示了解决问题的方向。
更是将矛头巧妙地指向了苏明志,让他无法再单纯地撒泼耍赖。
苏明志被苏明理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他从未想过,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苏大山和张氏也陷入了沉思。
苏明理的话,像一盏微弱的灯,在他们绝望的心中照出了一丝光亮。
是啊,不能总指望地里那点收成,或许真的可以想些别的门路。
而苏明理,这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小儿子。
不仅聪慧,还如此懂事,愿意为家里分忧。
这让他们心中既感动又欣慰。
最终,苏大山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苏明志,沉声道:“明志,你若真想去考,也不是不行,但正如明理所说,你也该为你自己,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了!”
“从明日起,你除了温书,也跟着你明德哥下地干活,或者去镇上找些你能做的活计,若是你能凭自己的本事挣来一部分赶考的用度,我和你娘,就砸锅卖铁,也供你去!”
这番话,算是给苏明志下了一个“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