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他徒劳地、痉挛着想要抬起手,想要再次确认,想要抓住点什么,任何能证明眼前一切只是噩梦的东西。但手臂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连抬起一寸都做不到。他的目光涣散地投向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打火机,那簇幽蓝色的火苗早已熄灭,只留下一个冰冷的金属壳。
就在这时,寂静像一块沉重的裹尸布,重新覆盖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他自己粗重、紊乱、带着哭腔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显得异常响亮和孤独。
然后,那声音来了。
它不是从外面传来,也不是从墙壁里渗出。它像是直接在他的颅骨内部响起,紧贴着他的耳膜,冰冷、潮湿、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被扭曲了的稚嫩感:
“叔叔……”
声音很轻,如同羽毛拂过,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
“你的血……”那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深深地、贪婪地嗅着什么,“……好香啊。”
“啊——!!!”
杰克蜷缩在地毯上,爆发出最后一声撕心裂肺、完全走调的、非人的惨嚎。那嚎叫声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灵魂被碾碎的极致恐惧,瞬间撕裂了狭小出租屋的死寂,也彻底撕裂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瞬,他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了客厅那面落满灰尘的穿衣镜。镜面模糊,映出他像濒死蠕虫般蜷缩在地板上的身影。就在那身影上方,在镜中世界的天花板上,一个穿着蓝色裙子、轮廓模糊的小小身影,正倒悬着,无声地俯视着他
## 下章:戒酒会里的血腥酒香
杰克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筛糠般抖着。那声非人的惨嚎撕裂了他的喉咙,却没能驱散耳畔萦绕的冰冷童谣和那句“好香啊”的低语。镜中天花板上那抹倒悬的蓝色影子,像烙铁烫进他的视网膜,即使紧闭双眼,也顽固地灼烧着黑暗。他不敢动,不敢呼吸,仿佛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惊动那潜伏在阴影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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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当窗外城市隐约的喧嚣透过薄薄的墙壁渗入,他才敢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撑起身体。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和冰冷。他踉跄着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跌跌撞撞冲到那面落满灰尘的穿衣镜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视。
镜子里只有他自己。苍白,浮肿,胡子拉碴,眼神涣散惊恐,如同刚从地狱爬回来。天花板上空无一物。那个蓝色的倒影,消失了。
是幻觉?是噩梦?他低头,颤抖着抬起手腕,凑到昏暗的光线下。皮肤下的静脉……颜色似乎比厨房镜子里的“正常”了一点?是灯光太暗?还是他内心疯狂的祈祷起了作用?他不敢细看,猛地移开视线,仿佛那手腕是条盘踞的毒蛇。胃里一阵翻搅,喉咙口还残留着胆汁的苦涩和那诡异血腥酒气的余韵。
“戒酒……戒酒……”一个微弱却尖锐的声音在心底尖叫起来。酒精!就是这东西把他拖入这无底深渊!就是它引来了那……那东西!前所未有的、带着求生本能的恐惧压倒了麻木的沉沦。他必须戒掉!立刻!马上!
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一样攫住了他。他跌跌撞撞冲向卧室,翻箱倒柜,终于在抽屉最底层,摸到一个冰凉的、小小的金属徽章。那是几个月前,在人生最低谷时,他鬼使神差走进“宁静港湾”戒酒互助会领到的。一枚廉价的、印着一只合拢酒杯和“一天一次”(one day at a time)字样的徽章。他紧紧攥着它,粗糙的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痛,却带来一丝奇异的、虚幻的支撑感。
***
“宁静港湾”的活动室在一座老旧社区中心的地下室。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旧地毯混合的沉闷气味,混杂着廉价咖啡的焦糊味。橘黄色的灯光勉强照亮一排排折叠椅,墙上贴着褪色的鼓励标语,显得有些压抑的温暖。
杰克缩在最后一排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只受惊过度、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鼹鼠。他低着头,宽大的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下巴。他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那枚徽章,金属的冰凉似乎是他与现实的唯一连接点。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让他胸口发闷,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
“……所以,当我又一次在酒吧后巷的呕吐物里醒来,看着钱包里女儿的照